“那小子,”秦止如同小學生告狀,“他臉紅了是不是。”
“有嗎?哪有?小謝的模樣很尋常啊!再說了,臉紅而已,有什麼問題?”
江逢月正色:“上回蘿蘿說爹爹生得好看,你不是也臉紅了?”
感覺到四下投來的視線,秦止耳根微燙,也給她塞了塊綠豆糕。
醉仙樓距離二人所在的府邸並不遠,憑藉天書指引,秦蘿沒過多久便被送到房間。
她心裡忘不掉那個恥辱的名字,想來想去總覺得丟臉,與謝尋非匆匆道了別,吱呀一聲關上房門。
房門緊閉的瞬間,心裡的石頭隨之沉沉落地。
——其實並沒有。
“啊——啊嗚嗚。”
小小的一團淺綠色跳進床褥,圓臉埋在枕頭裡,打了三個滾兒:“怎麼辦伏伏嗚嗚嗚,明天還要參加問劍大會,我的名字嗚嗚嗚——”
作為罪魁禍首,伏魔錄小心翼翼:“平常心,平常心,當你把那四個字當成一種習慣,就不會覺得尷尬。”
這種事情完全不可能當成習慣嘛!
秦蘿狂蹬小腿,小殭屍一樣平躺著跳了跳,心裡雜七雜八的念頭咕嚕嚕往外冒泡泡,忽然之間突發奇想:“伏伏,我半夜睡著的時候,不會從床下面冒出一個怪物吧?”
伏魔錄:“……你這又是何出此言。”
它一點兒也不懂小孩子的世界。
秦蘿抱著被子又打了個滾,當初她和朋友們聊天的時候,大家一致覺得床下很可能藏著怪物,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,絕對不能把腳和手伸出被子。
她在蒼梧仙宗裡頭,幾乎每天都和小師姐一起睡覺,如今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秘境,心中難免會生出不適應。
今晚是噩夢,明天也是噩夢,整個幻境都是噩夢,只希望早早結束才好。
雖然出去了,很可能也是噩夢。
秦蘿用腦袋撞了撞枕頭。
大概過了半盞茶的功夫,她好不容易平復情緒,靜靜躺在床上大腦放空,毫無預兆地,聽見一道敲門聲。
如今夜色已深,不知是誰會來敲她房門,秦蘿下床上前,識海里傳來伏魔錄的低聲提醒:“當心。”
開啟門,居然是謝尋非。
少年本是站在漆黑夜色裡,此刻被房間裡暖洋洋的燭光灑了滿身,不知怎地略微愣住,定定看了看她的臉。
秦蘿沒反應過來原因,出聲打破沉默:“怎麼了,謝哥哥?”
識海里的黑色小煤球無聲動了動,探出腦袋看好戲。
真是稀奇,它居然在謝尋非這個陰晴不定的小魔頭臉上,發現了一閃而過的手足無措。
有什麼事情能讓他緊張的?
“這個。”
他話不多,兀地抬起右手,遞來一隻圓圓滾滾的兔子玩偶:“給你。晚上若是覺得害怕,能試著用一用。”
房門另一邊的女孩很快睜大雙眼。
“謝謝謝哥哥!”
秦蘿不會使用“久旱逢甘霖”、“喜從天降”一類的詞語,只能眉眼彎彎將它接過:“我我我正好有點無聊,也不是害怕啦……你在哪裡買的,好可愛!”
這隻兔子居然和他魔氣形成的小黑兔一模一樣,同樣是胖胖圓圓的身子,呆呆的眼睛,還有兩隻大耳朵。
謝尋非沉默半晌,別開了臉:“……是我做的。”
秦蘿杏眼睜得更圓:“咦!”
謝尋非被她看得臉熱,眼睫輕輕一動。
當初在滄州,秦蘿為他購置了件新衣服。他心知要回贈禮物,對於禮物的選擇卻是一直犯難。
師兄師姐都說女孩喜歡首飾和玩偶,秦蘿不缺靈石,珠寶定有許多,可玩偶又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