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點點爛掉。
他心有不甘,被家人的背叛敲了重重一記猛錘,又因宋闕的計謀羞惱不堪,日日夜夜承受噬心刺骨之痛,連活下來也成了一種折磨。
而他之所以咬牙活下來,是為有朝一日揭穿宋闕的惡行。
他曾以為自己能贏。
眉心被輕輕吹了口氣,秦樓回過神來,撞上秦蘿圓潤的眼睛。
“我不是很會擦藥。”
她眨眨眼:“有沒有弄疼你?”
“沒有。”
秦樓一頓,傳音入密:“你跟著我進了山洞。”
斬釘截鐵的肯定句,不容置疑。
秦蘿被當場抓包戳穿,如臨大敵般挺直身子。她實在不擅長撒謊隱瞞,還沒開口,耳朵就泛起濃郁的紅潮。
“對,對不起。”
小孩做賊心虛,不敢與他對視:“我看你御劍飛了出去,就想著跟去看看。”
秦樓挑眉,嗓音沉沉:“你修為不夠,不可能躲開我的神識。”
跟前的小鵪鶉身子矮了一截,因為太過心虛,臉頰變成粉紅色。
秦蘿嘀嘀咕咕:“是……是伏伏。”
既然哥哥就是伏伏主人的轉世,那同他說起真相,應該不會出岔子。
秦蘿努力組織語句,儘量讓自己的敘述簡單易懂:“我在蒼梧的藏書閣發現了它,它求我幫他找到主人。當時因為有它,你才沒發現我。”
她一邊擦藥,一邊大致講述了自己與伏魔錄的相遇、它說哥哥可能是主人轉世、以及它擔心秦樓安危,讓她偷偷跟在後面的事。
秦樓安安靜靜地聽,神色始終沒有多大變化,末了抬起視線,看了眼身旁飄來飄去的大書。
伏魔錄扇翅膀似的動了動書頁:“怎麼了主人!疼不疼熱不熱!來我給你扇扇風!”
少年無聲笑笑,眸色晦暗不明:“你執意護我,已是受了傷。莫要亂動,好生歇息吧。”
“伏伏還讓我給爹爹孃親發了訊號,就是那個和他們識海相連、一捏碎就能求救的符!”
說起這個,秦蘿先是目光亮起,很快又困惑地皺皺鼻尖:“奇怪,我們在這兒這麼久……爹孃不會遇到危險了吧?”
“心魔與外界的時間不同,我們覺得過去很久,於他們而言,不過短短一瞬。”
秦樓搖頭:“你做得很好。這次是我莽撞,讓你被捲入險境,抱歉。”
小姑娘得到誇獎,鼻子都要翹起來,興致蹭蹭往上漲:“沒關係的!如果不是進入心魔,我也不會知道當年的事情。等爹爹孃親過來,我們就把宋闕做的壞事全部說出來,霍訣一定能沉、沉——”
秦樓:“沉冤昭雪。”
他話音落下,跟前的小孩便雙目晶亮地笑著點頭:“對對對!所以你不要太傷心難過,宋闕一定會得到懲罰的!”
然而她不會明白,此事說來簡單,卻有一個致命的漏洞——
他們沒有證明一切的決定性證據。
他和秦蘿皆是神識入境,沒辦法用到留影石。等離開心魔幻境,空口無憑。
想來,還需要另尋他法。
秦蘿擦藥擦得很細,連耳朵後面的小傷疤也沒有放過。
這些藥膏頗為有效,不過一會兒,由傷痕帶來的灼傷刺痛便漸漸褪去,雖然仍有痛感,卻好似注入了縷縷清風。
等臉上擦完,秦樓低聲開口:“這樣便夠了。”
秦蘿抬眸看他。
面上的傷口還好,一旦褪下衣物,便是觸目驚心的血肉模糊,尤其胸膛與腹部,駭人得近乎於噁心。
秦蘿還小,不該見識這麼多殘酷的景象,若是看見那些傷,定會被嚇到。
這些都是他受過的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