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堅不可摧的壁壘上,落了一片輕飄飄的羽毛。
旋即一切開始土崩瓦解,帶著許多年的執拗和委屈,塌陷出一處空洞。
他早已習慣了疼痛與折辱,多年來未曾掉過眼淚,此時看著秦蘿,眼眶驀地一澀。
沉默的少年長睫輕顫,半晌微微俯身,伸出雙手。
他生得高大,抱上秦蘿後背時,卻小心翼翼低了頭,讓下巴貼住她腦袋。
秦樓聲音發啞:“……別動,就一下。”
懷裡的小不點動了動。
她說話時帶了點好奇:“哥哥,你是不是在撒嬌?”
他下意識想要反駁,下一刻,聽見小孩嘟嘟囔囔的低語:“不過沒關係,我是你妹妹嘛。”
秦蘿說著笑笑:“一家人的話,不管想撒嬌還是抱抱,多久都沒關係的。”
她開口的間隙,一雙小短手悄悄伸出,學著少年的動作抱住身前的人,安撫似的拍了拍。
秦蘿很輕很輕地對他說:“生辰快樂,哥哥。”
這是相隔了一千多年的祝福。
在這個恍惚的剎那,時空彷彿交錯重疊,千年前惶然無措的少年感受著她的氣息,眼眶生出淺淡的緋紅。
在流瀉的螢光裡,秦樓安靜抬眸,望見小孩因抓螢火蟲而亂糟糟溼漉漉的頭髮,以及窗邊明晃晃的月光。
這是他從未發現過的事情。
原來一千年前的月亮,也可以如此明朗。
與此同時,衛州群山之中。
劍氣縱橫千百里,刺破陣陣呼嘯疾風。
長劍之上,素來和顏悅色的女修眸光稍凝,周身靈氣匯聚,現出縷縷不絕的殺意。
在秦止身側,江逢月眺望不遠處的幽深洞穴,嗓音微沉:“蘿蘿捏碎的法符……就在那裡了。”
第80章 凡是秦蘿想要的東西,他都能親手……
“所以說, ”秦蘿用手托起腮幫子,側著腦袋坐在秦樓身邊,“琅霄君其實是個邪修, 我們之前見過的奇怪陣法,是他為了犧牲幽明山上的修士,用別人的性命提升自己的修為。”
哥哥只抱了她一會兒,等螢火蟲漸漸散去, 很快就木著一張臉鬆開雙手。
他當時的模樣看上去漫不經心, 秦蘿眼尖,透過昏黃月色,瞥見他耳朵尖尖上的緋紅。
也許是為了轉移話題,從而樹立身為兄長的威信,在不久之後, 秦樓向她解釋了琅霄君之所以這樣做的用意。
比如邪術禁法, 比如天生靈力全無,比如極致的痛苦方能催生邪骨、造就神物。
她聽著有些好奇:“哥哥, 邪修到底是什麼呀?”
“在修真界裡, 若想快速提升修為, 先天的天賦和後天的苦修都不可或缺。”
秦樓斟酌片刻,努力讓她能夠理解:“但天賦並非人人都有,也不是誰都可以忍受修煉的辛苦勞累。一來二去,便有人琢磨出了第三種法子,用來讓修為飛漲。”
秦蘿點點頭, 仔仔細細聽他繼續道:“說得通俗一點, 你可以這樣理解——邪修搶走了原本屬於別人的修為和氣運,用他人的魂魄助長自己的實力,為天地所不容。”
為天地所不容。
她努力思考:“那邪修能夠飛昇成仙嗎?”
“不能。所以宋闕過了千百年, 還是沒法晉升渡劫。”
秦樓搖頭:“邪修害人無數,氣運、修為甚至靈根,很可能全都不是自己原有的東西。這種做法違背天道,就算到了渡劫期,也萬萬不會挺過雷劫。”
宋闕出生時資質極差,幾乎無法感知靈力,後來突然覺醒天靈根,世人只當是塵封的根骨得以甦醒。
畢竟諸如此類的情況在過去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