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捨棄其中哪一個部分,都會變得不完整。”
她並非因為某一個特質而顯得與眾不同,準確來說,是因為有了與眾不同的她,才讓這些特質熠熠生輝。
幻境之外,江逢月眼尾稍彎,給身邊欲言又止的秦止塞了塊點心。
秦蘿眉眼彎彎地笑開,瞳仁裡漸漸溢滿亮光,喉音清脆如鈴鐺:“那你覺得,它們也很好嗎?”
她雙眼一眨不眨盯著他瞧,謝尋非沉默瞬息,妥協般繳械投降:“……嗯。”
於是小朋友笑得更開心,走路一蹦一跳,發出踏踏聲響,動作輕盈得像是小鳥:“謝哥哥也超級超級好!”
這樣直白的誇獎如同山石崩落,轟然從心口垂直落下,激起不絕如縷的迴音。
謝尋非被砸得有些懵,聽她開開心心道:“性格好,很厲害,會做飯做小兔子——魔氣也很好!”
最後那句話脆生生落下,他自嘲勾了勾唇:“魔氣有什麼好的。”
對啊,魔氣有什麼好的。
秦樓無言注視著上空的水鏡,眸光晦澀,看不清情緒。
一旦沾染魔氣,便會讓大多數人心生厭惡,他在那場夢中便是如此,最終落了個眾叛親離的下場。
夢境裡的親生妹妹,甚至曾當面對他說過“噁心”。
鏡子裡的畫面緩緩推移,秦蘿側身抬頭,裙襬悠悠一轉,盪開浪花般的褶皺。
“它也是謝哥哥的一部分嘛!”
秦蘿自信叉手手,不久前的憂鬱被驅逐一空:“如果是其他壞人的魔氣,我一定會覺得很嚇人;但你和其他人不一樣,因為是你,所以我不會害怕的。”
謝尋非安靜聽她說話,胸口某處空隙被悄悄一點點填滿,眨眼的瞬間,被午後微醺的日光晃得有些恍惚。
他沒應聲,把嘴唇繃成一條直直的線,遮掩住抑制不住的微小弧度。
身邊的秦蘿說罷想了想,輕輕拍拍自己臉上的嬰兒肥:“魔氣還捏小動物玩,不像它,什麼作用也沒有,只能像這樣掛在臉上。”
……哪會有人把魔氣和嬰兒肥做對比的。
謝尋非目光微動,定在那團軟綿綿的肉上。
以他乖戾孤僻的性子,方才講出那些話已是極限,要是再往下說,定會煩躁到臉紅。
他原本打算沉默以對的。
謝尋非別開視線,看向另一邊的幢幢樓閣:“……可愛。”
秦蘿兀地愣住:“什麼?”
他刀尖舔血慣了,從沒說過這個詞,更沒這樣安慰過人,此刻只覺得莫名羞恥,摸了把發熱的耳朵。
謝尋非:“很可愛。”
謝尋非加重語氣:“……不止你,還有路邊那些野花野草、天邊飛的鳥、地上的貓貓狗狗,在我眼裡都覺得可愛,所以這個詞於我而言,其實沒有多麼特別。”
……該死。
可愛可愛可愛,他要把這個詞在心裡重複一百遍。
他遇上邪魔都能面不改色,怎能因為簡簡單單一個詞語就覺得不自在,謝尋非決定慢慢習慣,從而將它征服。
正午的喧囂出現了剎那停滯,頭頂的枝葉被風拂過,淌下一片柔軟陽光。
他話音方落,聽見近在咫尺的一聲輕笑。
身邊的淺色小團悠悠晃了晃,向少年靠近時,湧來一股宛如春日暖陽的溫柔花香:“謝哥哥也超——可愛!”
第65章 雲衡:目光渙散如破布娃娃。……
許是因為得了安慰, 秦蘿的心情非常不錯。
她在今天的擂臺上一路碾壓,渾身上下沒受一丁點傷,因此沒有受苦受痛的煩惱, 手舞足蹈像個小螃蟹。
此刻方至晌午,時候尚早,小朋友決定先不回家,而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