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緒起伏過大,才會——”
他說到這裡,駭然倒吸一口冷氣。
一旁的秦樓亦是怔住,楚明箏抬手捂住嘴。
就在這歷史性的一刻,他們悟了。
飲酒,過度奔波,心緒起伏過大,雲衡連中三箭,宛如天命之子。
他不變,誰變。
另一邊,屋外長廊。
“琅霄君特意前來拜訪,有失遠迎。”
江逢月目含淺笑:“那群孩子應當皆在房中,這邊請。”
行於她身側的青年唇角微勾,生有一副面如冠玉、眉似遠山的好相貌,雖則只著了身沒什麼花紋的白衣,衣袍間卻有珠光暗流,顯然價格不菲。
他高挑瘦削,身攜醺然清風,聞言眼尾稍揚,勾出一道狹長弧度:“聽聞令郎閉關而出,理應前來探望一番;還有云衡小道友,也是仙門之中難得一遇的少年英才,他同我皆是法修,若能交流心得感悟,那也是極好的。”
江逢月笑:“雲衡的確頗有天賦,前方便是他的住處。啊呀,門是敞開的。”
她步履輕盈,行至門邊抬眼一瞧,口中不停:“這位便是雲——”
沉默,是今晚的康橋。
江逢月的微笑凝固在嘴角,琅霄君驀地屏住呼吸。
室內被陽光映得亮堂堂,在視線所及的臥房中央,躺著一個雙目緊閉的年輕人。
似乎受了某種刺激的樣子,他就那樣直挺挺倒在地上,偶爾用意不明地晃動雙腿,一遍遍拿手掌拍打自己肚皮。
而在他身邊,一個個小弟子面無血色,兩個最小的孩子更是狀若雷擊,被嚇得渾身發抖,顯然遭受到了一次猛烈的精神打擊。
在那一瞬間,琅霄君想起近日聽過的許許多多傳聞。
例如雲衡神志不清,在秘境裡砍下了自己親孫子的人頭,又例如他曾和公雞一起跳舞,一起在天上飛來飛去,情緒異常不穩定,不知究竟受了什麼刺激。
他本是不信的,一個人就算再不正常,又能不正常到哪裡去,更何況還是仙宗名徒。
琅霄君眉毛皺成兩條波浪線,悄悄壓低聲音:“這便是雲衡小道友罷?他……他還好嗎?我可以幫他聯絡專業的醫修,孩子還小,說不定有救……”
駱明庭戳了戳雲衡識海,沒有反應。
駱明庭超用力地撞上雲衡識海,被對方氣沖沖一瞪。
一片寂靜裡,秦蘿眼睜睜看著雲衡師兄睜開雙眼,眼珠子咕嚕嚕一轉,看看自己修長的雙手和身上凌亂的衣物,又瞧瞧靈堂一般靜默的房間,以及在場眾人驚恐萬分的面孔。
時間彷彿在他身上,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雲衡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,佯裝不經意地伸了個懶腰,整個人歪歪扭扭,從地面站起身來。
與此同時,屬於天道的氣息渾然凝聚,一行行字跡浮現,秦蘿捂住碎裂的三觀抬眼望去,面色更呆。
[食鐵獸妖,法修,上古血脈,天資極高。
生性高傲冷淡,不愛與人親近,擅長口吐蓮花。平日以熊貓“咩咩”與“滾滾”的形象示人,亦乃蒼梧仙宗長老親傳,於門派之中……]
下面的文字,她已經沒辦法繼續看了。
怎麼會這樣呢。
咩咩滾滾……全是雲衡師兄?
聽說“食鐵獸的眼睛能發血光,被它直勾勾盯著的人,會不由自主嚇到發抖”。
可咩咩的雙眼像是兩顆豆豆,小小黑黑,鼻子也是圓圓的。
聽說“食鐵獸長著好大好大的獠牙,能一口咬斷玄鐵”。
玄鐵咩咩從沒吃過,在秦蘿的全部記憶裡,那團黑白相間的毛球始終抱著一根竹子,嘴巴看上去小小的,啃竹子時,會下意識歪著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