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些像“猛鬼眾”一樣血統不穩定的人群的基金會,還有一部分留給了卡塞爾做科技、醫學研究和人員調配。
蘇茜和諾諾別過後帶著蘇祈住進了自己以前的宿舍,所有在“毀滅詩章”之後混血種內部戰爭中陣亡的人員宿舍,全都被保留著原來的樣子,她們那一屆的所有師生共六萬人,被派去世界各地,最後回來的只有三千七百二十三人。
諾諾搬走後的蘇茜的宿舍又搬進來一個女孩子,死在了墨西哥的戰場上。
她們放好了行李,坐上了CC1000次列車,蘇祈從不知道這座列車還能自學校繼續向後開。車上幾乎沒有人,蘇茜帶著她站在列車外接的走廊,吹著夏季芝加哥清涼的風,車開得不快,雕花的扶手非常有年代感。
她走過時看著車上的乘客,有年輕人也有中年人、老人,都穿著黑色的西裝,手裡拿著各樣的花。
列車在一個只有兩棵大樹的車站停下了,車展上的標牌是空白。
蘇茜雙手空空,從車站旁的花叢裡折了一支無名花朵,帶著蘇祈走向了遠處不高不低的山坡。
那裡全是墓碑。
有新的,有舊的,被雨淋過的滿是青苔,新刻上的字跡鮮明。遠處的黑西裝老人慢慢的蹲下,將一束玫瑰放在棕綠色的十字架墓碑前。
一排排,一列列,像是被轟炸過的滿目瘡痍。生前無數鮮活的靈魂,也曾歷經過鮮血,最後鮮血歸於鮮血,塵土歸於塵土。青山仍在,非埋忠骨。
如果說人間是天堂,那地獄的一切就可以歸咎為錯的了,但人間不是。所以每個死亡都是值得緬懷的,卻沒有人能爭論出一個對或者錯,死亡並不可怕,被強加的死亡才可怕。
被埋在這裡的人都是送行者,他們從不掩飾自己揹負罪惡。
她們走過一條林蔭小道,從下午走到星月初升。蘇茜在一個墓碑前停下來,和其他或簡陋或搞怪或莊重的墓碑不同,這個墓碑像是一把刀,散發著神秘的白色,紅色的黃昏下兀自清涼著,更像是什麼動物的骨頭。
蘇茜把那朵無名的小花放在這個墓碑前。
墓碑上沒有刻名字,也沒有生辰忌日。只用中文刻了一段話:“不要在我的墓碑前哭泣,我不在那裡,我沒有長眠。我是凜冽的寒風,掠過諾森德的雪原。我是溫柔的春雨,滋潤著西部荒野的麥田。我是清幽的黎明,瀰漫在荊棘谷的林間。我是雄渾的鼓聲,飛越納格蘭的雲端。我是溫暖的群星,點綴達納蘇斯的夜晚。我是高歌的飛鳥,留存於美好的人間。”
蘇祈慢慢的讀著。
“這應該是個魔獸玩家!這些地圖名字——”
蘇茜站起身,“是啊,魔獸世界裡有一位叫達克的玩家被很多人喜歡,他因病去世後人們自發的為他在遊戲裡舉行了葬禮,穿著黑色的衣服,鳴了21聲禮炮,官方為他設計了一個角色,穿著他亂亂的裝備站在他下線的地方,你如果做完一系列的任務,可以為他寫一首詩。”
“老姐你還玩魔獸!?”
“不,這是我朋友告訴我的,他是個骨灰級網遊玩家。”蘇茜拂去了墓碑上的塵土,“不是每一個死亡都是告別,他的死亡一直都是新生。”
“他把因為他的、不因為他的、他已經阻止的、無能為力的一切,連同曾經的自己,都埋在了這個地方。”
遠處有一位婦人,穿著黑色的長裙,帶著兩個小女孩,站在她們父親的墓前唱著福音歌曲《奇異恩典》。
“Amazing Grace, how sweet the sound.
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.
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\'m fou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