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夜看著蘇爾的背景,她不知道這一次她回到海里,下一次出現又是何時了。
不夜的心裡還是沒辦法平靜,諾德只是做了他心裡想做的事,還有千百人心裡所想與諾德一樣,未來又有多少人做出同樣的事。
“蘇爾。”不夜開口,叫住了身前的人。
“嗯。”只是一聲安靜的回應。
“我們究竟算什麼。”不夜單刀直入。
蘇爾停下腳步,回頭看了看不夜的臉,和之前相比她的五官沒有太多的改變,只是心境不同,讓她看起來已不如之前那樣意氣風發了。
“你覺得我們是什麼?”蘇爾反問道。
不夜沉默了,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,反而陷入了沉思。蘇爾則就地在湖邊坐下,她用手撫摸著地上的草皮,草皮配合著她的撫摸而搖動得,在這裡五年了,蘇爾已經不記得地球上的草是什麼樣的,只知道這裡的草,是活的。
不夜看了看湖中自己的倒影,鹿一般的下肢,如果不是這一身衣服,腰上還能清楚可見自己與下肢的連線處,那些外突的動脈血管噁心湧動著,不夜知道,曾經有著這種下肢的是一種叫著比鹿獸的蟲子,她們總喜歡用□□遠端攻擊它們的胸口,這樣才能一擊斃命。
可又摸著自己的胸口,那心跳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動著,不夜堅持著了下來,正是因為自己還懷抱著希望,想著哪怕有一絲的可能,也要回到自己的家鄉。
“但是蘇爾,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如同我們一樣的堅定。”不夜說著:“你需要幫助我們做點什麼。”
蘇爾往身邊拍拍,示意不夜坐下。
“你想回家嗎?”蘇爾向不夜問道,但沒等不夜回答她自己給了回答:“至少我想回去。”
不夜不語,她總算知道蘇爾為什麼會常時間的呆在水底,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,這裡沒有任何的東西讓他們回去,除了那些迫降到這裡的人類飛船,他們嘗試過去接觸,卻被當成怪物一樣被追殺,迫於生存他們也只好武力相向,後來才有了蘇爾的“法律”:
1、對人類避而遠之;
2、不許無故殺人;
3、不許殘害同類。
原來神一般的蘇爾也會想著回去,可現在又要如何回去?他們對人類來說,那是怪物一樣的存在。
“我沒有辦法欺騙自己,所以我也無法去約束他們。”蘇爾說道,但不夜能感受到蘇爾其實也是絕望的,她現在還能堅持著出現主持著重生者的公平,是原於她的責任。
“未來會不斷的有人類來到這裡。”不夜提示著,這是現實,無法避諱。
蘇爾看著赤湖,赤湖的夜同樣對映著比鄰星系的夜空,這四年來她學著為那些星星取名字:奧丁、托爾、維爾達、霍德爾,每一個都是人類神話中的名字,這裡的山嶽、大地、湖泊,分別也被取了神|的|名字。
“來吧,他們來了,我們就走得遠遠的。”蘇爾指了指赤湖的南方,德諾被放逐的方向:“還有那麼多的蟲族生活在那裡,我們的戰爭還沒有結束。”
不夜也跟著看著天空:“是啊,也不知道我們贏了嗎?”
“遠征之戰已經結束快五年了吧?”陳梓向維爾問道,而她正透過逐日號四周的窗子,看向那些戰艦的遺骸。
“嗯,是吧。”維爾現在無心回答她的問題,本以為離開柯伊伯天體帶他們將看到得是全新的風景,可現在眼前的畫面真得太震撼了,航道的四周都是密密麻麻戰艦殘骸,有如山一般的盾級戰艦,支離破碎的殲級戰艦,漂浮散落成碎片的狩獵級艦。
“五年前我才十三歲,如果不是來到這裡,我完全不敢想象這戰爭打得這麼悲壯。”溫蒂說著,同時回頭看著空蕩蕩的指揮官座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