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員,仍然要靠那些直接觸碰夢境之顱的“精銳神官”。
理查德深深地吸了口氣,上前一步,將手放在“夢境之顱”的羊角上。
尖嘯聲再一次刺透了心智,恐怖的威壓從那山羊頭中爆發,可怖的力量席捲而來,剎那間,這湮滅教徒便感覺自己的心智飛快地脫離了自己的軀殼,他“看”到自己的視角迅速拔高,而周圍迅速昏暗,他看到自己的血肉之軀正向後倒去,並被旁邊的同胞攙扶、帶走……
恍惚間,他還看到一隻古怪的兔子玩偶,那兔子玩偶躡手躡腳地跟在他的軀殼旁邊,似乎在把自己藏到他軀殼的陰影中,以此躲避聖徒的目光……
兔子?為什麼有隻兔子?
理查德短暫疑惑了一下,然而下一秒,他便忘記了這份疑惑。
無名者之夢向他敞開了大門。
……
轉化發生了。
鄧肯能明顯地感覺到那種“氛圍”的轉變——儘管眼前的景象似乎變化不大,但他知道,這艘“失鄉號的倒影”在九點整的鐘聲敲響之後已經變成了另一種……“事物”。
對面牆上的掛鐘再次發生了左右映象,逆時針旋轉的錶針現在恢復了順時針轉動,房間中其他因為正對著鏡子而發生映象的事物也悄然變動,那種盤踞在空氣中的昏暗感消退了不少,而在窗外,朦朧模糊的甲板與船舷重新清晰起來,船舷之外宛若靈界的大海與天空卻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那片熟悉的、無邊無際的黑暗與迷霧。
這裡不再是“倒影”了,現在,它是航行於席蘭蒂斯夢境中的山羊頭之夢——另一艘失鄉號。
然而鄧肯關注的重點一時間並沒有放在這艘船上。
“……那幫邪教徒利用‘夢境之顱’的辦法竟然是將精靈的血倒在那個山羊頭上,”他臉上帶著複雜微妙的表情,“而且他們這竟然奏效……”
阿加莎的聲音從一旁的鏡子中傳來——在“轉化”發生之後,她便回到了鏡子裡面:“從拉比描述的場面來看,與其說是儀式成功,‘夢境之顱’被啟用,倒更像是夢境之顱被激怒,然後把執行儀式的人給處決了——他們卻認為這種‘處決’是榮耀的。
“目前看來,那些被作為‘祭品’的精靈暫時應該不會有生命之憂,邪教徒會留著他們的性命,作為穩定的血液來源——但在這套儀式‘成熟’之前,或許已經有許多作為‘祭品’的精靈死在了那艘船上……”
鄧肯一時間沒有開口,只是面色陰沉地點了點頭,過了幾秒鐘,他才看了一眼旁邊不遠處的那面鏡子。
阿加莎的身影正映於鏡中,除此之外,鏡子中已經不再映照出現實世界璀璨星辰號上的景象——露克蕾西婭的身影自然也消失了。
留在輕風港的她,這時候應該已經進入“夢境”。
“露西,你那邊情況如何?”
“看來失鄉號遠離輕風港也不能阻止無名者之夢的發生——我已經回到這片森林了,雪莉跟我在一塊,”露克蕾西婭的聲音傳入鄧肯腦海,“我也聯絡上了拉比,它還寄生在那個邪教徒身上,目前沒有暴露。”
鄧肯沉默了兩三秒:“……你對他們執行的‘儀式’怎麼看?”
“一群又瘋又傻的人,用又傻又瘋的辦法跟古神碎片打交道,思路是偏的,方法是錯的,代價是大的——但偏偏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結果,作為一個學者,我不理解,也不認可,”露克蕾西婭臉色複雜,語氣中彷彿帶著某種怨念,“這就好像一群弱智拿著棍棒對著故障的差分機敲敲打打,結果竟然把機器修好了,簡直是……”
她簡直了半天,終於憋出一句:“簡直是智慧生物的恥辱!”
鄧肯默默說了一句:“但他們成功了——儘管辦法好像是在作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