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的人也遭遇過各種各樣的失敗,甚至有人被‘侵蝕’重創,在瀕死狀態下脫離夢境,但他們的精神狀態都沒那麼糟……”
杜蒙停下腳步,回頭看了一眼遠處那扇緊閉的房門。
片刻之後,他收回視線,搖了搖頭:“重創和重創是不一樣的。”
他轉過身,繼續向前走去,一邊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:“在夢境中遭遇侵蝕,力戰瀕死,回來需要做的只是帶著榮譽休養,但在夢境中被一個未成年少女用狗打個半死,大喊大叫著從床上掉下來——而且還是在集會廳裡,被聖徒當場檢索了記憶,那需要的就不只是休養了。”
這段話說完之後,兩名湮滅教徒不約而同地沉默著,繼續慢慢向前走去,又過了好一會,身材矮壯的教徒才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:“這真可怕……”
“……是啊,這真可怕。”
船艙內,理查德臉色陰沉地坐在床鋪上,聽著走廊中的聲音漸漸遠去,表情每一秒鐘都在變得更加猙獰。
他的共生惡魔告死鳥正有氣無力地趴在旁邊的矮櫃上,從這鳥型惡魔身上釋放出的淡淡霧氣如有實質般漂浮在半空,並向四面八方擴散著,增強著“主人”的感知能力。
但過了一會,他還是剋制著繼續釋放感知的衝動,在理智的驅使下將告死鳥的力量收了回來。
他必須讓自己和契約惡魔的狀態儘快恢復過來,必須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證明自己——迴圈的終末臨近了,這個世界的黃昏很快就會到來,幽邃的追隨者是否能在深海時代之後的未知時代獲得一席之地,在那“夢境”中的行動至關重要。
在那個“夢境”中證明自己,將是通往那永恆榮耀的最佳一條捷徑。
他長長地舒了口氣,手卻不經意間又觸碰到了床上一團軟軟的東西。
還是那團棉花。
理查德有些疑惑地拿起這東西,抬起頭環視著這間並不算寬敞的船艙,似乎在尋找著這莫名其妙的棉花的源頭。
從被褥裡跑出來的?
他在房間裡找了一圈,並沒有找到棉花的來源,最後他來到窗戶前面,有些困惑地撓了撓頭髮。
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在意一團棉花呢?
這湮滅教徒短暫疑惑了一下,隨後聳聳肩——算了,只是一團棉花而已,沒必要這麼關注。
他拉開胸前的衣服,在面板上摸了摸,找到一個拉鎖,隨手將其拉開,然後將那團棉花塞進了蠕動的血肉中。
一聲輕細的笑聲突然從房間角落傳來,彷彿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,正躲在衣櫃裡面看著笨拙的大人,發出輕聲嘲笑。
矮櫃上的告死鳥似乎察覺了什麼,但它只是抬起頭狐疑地看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,便重新低下腦袋。
……
“拉比找到了那幫邪教徒的一個據點?”
璀璨星辰號的船長室內,露克蕾西婭正坐在梳妝檯前,她面前的梳妝鏡邊緣跳躍著幽綠的火焰,燭臺正在鏡前靜靜燃燒,父親的聲音則從鏡中傳出。
“是的,”露克蕾西婭對著鏡子點了點頭,“那據點竟在一艘船上,而且從現狀判斷,他們不是‘藏’在船上,而是完全控制著那艘大船,且那艘船上聚集著數量不少的湮滅教徒……那應該是一處重要據點。”
“……那隻兔子立下大功了,”鏡子中的鄧肯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,語氣中不無感慨,“那幫邪教徒神出鬼沒,在城邦中從不高調行動,抓捕時難度很高,沒想到這次竟能找到一處聚集點……藏在船上,這還確實超出我們意料了。”
“那艘船的規模不小,而且看起來是專為各種黑暗血腥的儀式準備的場所,拉比在船上嗅到了濃郁的血腥氣,那是多次獻祭殘留的氣息——這種船肯定沒辦法像普通的船隻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