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尚來不及呼救,人已被裴鉞伸手一撈,擱在他身前,□□的馬兒持續賓士,舒筠驚魂未定,只覺雙腿發軟,下意識拽住了他袖口。
她身子嬌軟,一下又一下撞在身後寬厚又結實的胸膛,舒筠倏忽繃直了脊背,剋制著不往後撞。
察覺到她的僵硬,裴鉞也將胸膛往後挪了挪,儘量不讓自己碰到她。
晚風大口灌入她口鼻,舒筠側過臉努力尋到一絲呼吸。
她坐在他胸前,尚且還夠不著他的下顎,那雙臂更是無比結實地護在她左右。
這種強有力的安全感是她想忽略也忽略不掉的,彷彿只要他在,即便此刻山川河海,亦不可懼。
舒筠抬眸望了他一眼。
裴鉞明知她在瞧自己,卻是沒有任何回應,他只要一垂下臉,便可吻到她的發梢,他沒有,保持著直視前方的姿勢不動,甚至為了照顧她的情緒,慢慢放緩馬速。
片刻,他們駛回高坡,裴鉞也未停留,連忙攙著舒筠下來馬,舒筠拂了拂耳發,不著痕跡離開他幾步,這時那匹小神駒也趕回來了,它來到舒筠跟前,一雙眼無辜地望著她,似為自己剛剛的失措而愧疚。
舒筠納罕極了,心底那點細微的後怕也隨之消散,小神駒並不高,舒筠伸手便可觸控到它的額,於是,她輕輕揉了揉,笑著道,「沒事的。」
馬兒嗚咽鳴了一聲,那腔調兒與先前鮮見不同,似乎在賣乖,舒筠越發覺得它可愛,連著對馬兒也沒了那麼深的恐懼。
裴鉞在一旁負手看著,解釋道,「她是一匹小母馬,平日做錯了事便愛撒嬌。」
也不知裴鉞這話是有意還是無意,舒筠聽得莫名耳熱。
裴鉞看了一眼她羞紅的耳垂,「若下次遇到這種情形,你可千萬別松馬韁,俯身往前化解那股甩力,片刻它便帶著你繼續前奔。」
舒筠訥訥點頭,「我知道了」
裴鉞見她眼神裡還有躍躍的光,又道,「要不再試一試?」
舒筠心裡是想的,不過看了一眼天色,斜暉鋪滿大地,層林盡染,遂搖頭道,「時辰不早,幼君姐姐該回來了」
裴鉞心下遺憾,不過面上不顯,指了指坡下侍衛搭起的營帳,「咱們先歇一會兒,在此處等她。」
舒筠聽信了這話,便跟著他下坡來到營帳。
營帳並不大,卻也不小,大約是一丈見寬,裡面安置了一張小塌與席墊,茶具點心也一應俱全,舒筠算是見識到了帝王的待遇,只消騎個馬,悄悄伺候的侍從怕是不下二十人。
舒筠主動替他斟茶,裴鉞也沒有推拒。
她心裡盼望著王幼君早些回來。
事實上,王幼君一刻鐘前便回來了,她瞧見舒筠與裴鉞在坡上說話,便大喇喇往這頭奔,邁出沒幾步,又被人從後方拽起給扔到了一邊。
王幼君再一次體會了男女力量的懸殊,她很想回踹一腳,可那人一身輕便的銀甲,光瞧一眼便能感受到銀甲後那勃發的臂力,她又懼又怒,控訴道,
「除了擰,你就不能換個動作嗎?」
成林還是嚼著那口薄荷葉,用含糊不清的口音,「抱?」
王幼君面頰騰地一下便紅了,氣得跺腳跑開。
成林看著跑遠的姑娘,颳了刮額角,早知道一個字能解決麻煩,他費勁作甚?
這時,錦衣衛都指揮使藺洵擰著一個皮封邁了過來,成林瞅了一眼便知是錦衣衛的密信,
「何事?」
藺洵朝遠處的營帳看了一眼,「有要務,需稟報陛下。」
成林眉頭便皺了起來,「什麼要務能比得上祖宗基業,江山子嗣重要?」
藺洵聽得便有些煩躁,怎麼一個個動不動就往祖宗基業上扯?劉奎是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