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頓得付朱利爾斯在熱沃工作的酬金,而且還有些事要問他。
上了路後,朱利爾斯總算是沒有再為了維護面子而聲稱自己懂馬,而是開始抱怨那個馬販子。
“把這樣一匹馬拿出來賣,簡直就是蓄意謀殺!”
之前在熱沃的遭遇讓他確信一匹快馬在關鍵時刻能救急,所以一空閒下來就想著要買一匹快馬,結果卻吃了個大虧。
“那匹馬肯定是野馬。”唐娜側坐在馬背上,慵懶地回頭看了一眼,語氣篤定:“有些不厚道的牧民就會抓野馬去賣,出手前只訓教了三四個月,接著在野馬屁股上按個馬場的章就敢拿出去賣,把馬場的名聲都敗壞掉了。”
克雷頓接著她的話頭說:“這些野馬漂亮又敏捷,可是如果野性難馴,不能聽從命令,我們要它也沒什麼用。”
朱利爾斯聽到他們的交流,在思特拉斯學習的經驗在腦海中立刻編織出了一種可能,不過他想起這兩位對於自己人還算實誠,還是決定直言相問。
“你們不是在借馬匹的話題暗諷我吧?”
“怎麼會?”唐娜說:“你又不算漂亮,還長著綠頭髮,看起來真古怪。不過比莫里斯先生老實。”
“倒還算有用。”克雷頓說。“也比莫里斯先生有用。”
陌生的名字出現了兩次,男巫皺眉。
“莫里斯是誰?”
“一個喜歡欺騙女人感情的混球。”唐娜說。
朱利爾斯的眼角抽動起來,他確信自己還不至於與這種人相比。
“其實你們可以不用那麼實誠,我好歹是客人。”
“我沒有想到你居然還以客人的身份自居。”克雷頓的身體在馬背上微微起伏,抵消著馬背的顛簸。“我以為你至少算個合格的合作伙伴——只要你別像今天這樣自作聰明做出蠢事,那麼我還是願意給你比普通客人更高的尊重。”
他們被楚德·奧斯馬爾丟進仙境後,朱利爾斯也沒有選擇獨自逃跑,而是留下來處理後續,還繼續照看了瑪麗·艾塔一陣子。
克雷頓不得不承認,朱利爾斯作為同伴是合格的,他有責任感。
這份包含誠意的話語讓朱利爾斯的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動升起,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一種可能,頓時警惕起來。
“但是你還是欠我181鎊。”
這個人沒救了——克雷頓這樣判斷。
“等等。”他忽然將馬停下。
“怎麼了?”兩個巫師問。
“我得先檢查舊信箱,你們先走。”克雷頓說,他有些生意夥伴還沒有被通知到他搬家的訊息,所以仍然會向這個舊的地址寄信,他這陣子每天都會去看。
朱利爾斯沒有猶豫,直接騎馬離開,唐娜則留了下來。
“我也想回去看看。”她這樣說。
那個槍魚街的宅子給她留下了不少好印象,她想回去懷舊一番。
二十分鐘後,他們抵達了舊宅前,兩個騎手漸漸放慢坐騎速度,他們的眼神掃過舊宅門口,那裡竟有一個拜訪者。
在門口的踏墊上,一個穿著黑色修女袍服但沒有戴頭巾的黑髮女人正站在那裡,她的長髮在腦後盤起,紮成一個簡潔但優美的婦人髮髻。纖長的身影背對著他們,對著棕色的木門抬起手,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敲門。
儘管只能看到這個女人的背影,但克雷頓和唐娜都在一瞬間內認出了她的身份。
克雷頓下馬的動作變得輕柔,唐娜則動彈不得——她幾乎不敢呼吸了。
克雷頓·貝略慢慢地走到女人的身後,心情複雜地呼喚她的名字:
“翠緹絲?”
黑髮女人快速地轉過身,她也戴著墨鏡,寬大的髮髻和額頭兩側垂下的兩縷捲髮讓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