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現最早的一本。
神侍深感自己受了欺騙。
克雷頓坐在一塊樹蔭下的石頭上歇息,他實在是有些等不及了。
不是因為這裡的工作進展,而是他擔心朱利爾斯和芭芭拉他們會把自己交代的事情辦砸,迫切地要去檢驗他們的行動方式和成果。
“我的鼻子能問出來,它肯定一早不對勁,我從沒見過這麼悲傷的狗。你叫它的名字試試,或許能把它叫出來呢。”
神侍聳了聳肩:“我們已經試驗過了,但沒用。要不試試看你的辦法?”
克雷頓反問:“我有什麼辦法?”
“你們的嚎叫方式應該是相同的,或許,我是說或許,你們用共通的語言交流會比我來呼喊它的名字更有效。”擔心克雷頓再一次被激怒,這一次神侍剋制了很多,並且極力證明沒有羞辱的含義在其中。
“真可惜,我一點兒不會你說的這個交流方式,”克雷頓不想把這件事說得太直白:“況且我是從一個正常人轉化成的狼人,到目前為止,我的聲音和以前並沒有多少變化。或許暗月是給了我一點兒特殊的影響力,能夠幫助我和這些特定的動物交流。但那隻和氣味有關。”
“可你還沒試過用嚎叫和它們溝通,你得試試才知道自己行不行。”
神侍這時候又顯現出非同一般的固執,這和他的理念有關。
克雷頓看了他一眼,心中有所動搖。
這種實事求是的精神在年輕一輩中不多見了,中尉自覺不該落後,而且如果真能發掘出自己的潛能,那也是一件好事。
掙扎了幾秒,他嚴肅開口:“你捂住耳朵。”
神侍露出了欣慰的神情,抬起雙手照做。
克雷頓背過身,回憶著自己少年時在牧場附近聽過的狼嚎,心想要盡全力模彷著那個聲音。
他不自覺地仰頭,只感覺自己所有的精神都灌注在嗓子上。
“嗷嗚————”
聲浪擴散,他的身邊起了一陣風,將草壓得低伏,紫衫林的樹葉也抖得嘩嘩響,但他還是能確認自己的聲音是傳遍了整個墓園的。
他祈禱著,希望不要有其他人聽到。但又隱隱約約覺得這是一件威風的事。
“好了嗎?”
神侍捂著耳朵,繞到正面問克雷頓。
但克雷頓沒有回應他,眼神看著他身後斜側的灌木叢,那裡有一陣“活風”(活風就是運動的物體帶來的風)在動。
而且那股腐敗的味道也變得濃烈了。
神侍看到他的表情,下意識地放下手,也看向那個方向看去。
隨著喀察幾聲枯枝折斷的聲音,一條黑犬從一團綠葉裡冒出頭來,光是從南瓜大的腦袋來看,就知道它的身體有多神駿。
“我就知道能成!”神侍興奮地一揮拳頭,然後追了上去。
克雷頓也從石頭上跳了起來跟上去。
他們踩著枯枝斷葉,在紫衫林裡跑得嘎吱作響。
遊魂街教堂的墓園真的很喜歡種紫衫,這些高大的樹木無人修理,樹與樹之間還掛著枯死的藤蔓,一撞上去就崩得人滿臉木屑。
與它們共同組成障礙的還有那些生長得奇形怪狀的灌木,它們幾乎組成了天然的籬笆攔在道路上。
然而克雷頓幾乎不受什麼影響。
在嚎叫之後,他只覺得自己越跑越輕快,即使有阻礙,也是一躍而過。他和這條狗很快縮短了距離,而神侍,這個年輕人似乎不怎麼鍛鍊身體,沒跑幾步就被他們甩丟了,具體時間可能是在跑起來的第二分鐘,或者第三分鐘。
那條巨大的黑犬總算停了下來。
它回頭看了克雷頓一眼,意味深長,好像是刻意在帶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