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自己並不是因為當時的心情而忽略了對蓋利德的觀察,而是自己真的忘記了這些資訊。
這大概是屬於對方的特殊能力。
他又想起了聖盃會目前為止派出的監視者。
那些人在外表擁有某些暗裔的特質,但實際上還是凡人,並沒有特殊的能力。
他看到“鷹身女妖”身上如同手術後癒合失敗的傷口,她不是真品。而之前的“活死人”也會因為實際不存在的本能失控。
聖盃會似乎擁有製造暗裔贗品的技術。
克雷頓環顧四周,眼神從書桌、牆上的武器和擺滿書籍的漆木書架上掃過。
在這棟住了四年的屋子裡,他頭一次感到不安。但改變的不是他,而是隱藏在生活環境中的真相。
他原本是無所謂的。
但注意到“鷹身女妖”的人臉時,他還是感到恐懼。
那張臉的主人年紀不大,大概十五六歲,是個正值青春的美麗少女。
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的侄女唐娜·貝略。
因為翠緹絲不願意再和貝略家的人見面,克雷頓從來沒見過自己的侄女,但他總會想象自己這世上唯一血親的樣貌。
如果繼承了他的兄長的相貌優勢,唐娜也該是個漂亮的少女。
克雷頓想象中的眾多面容中就有與那鷹身少女相似的。因此他生出了多餘的憐憫,甚至不願意多問一些情報就一槍結束了她的痛苦生涯,讓她的靈魂從那畸形、腐臭的鳥類軀體中解脫出來。
他不敢想象自己的親人變成那樣的狀況。
值得慶幸的是,女妖只聽得懂陶頓語,所以克雷頓能確信她不是唐娜。
不過這也激發了他的危機感。
蓋利德對他很友善,對其他暗裔大概也是如此。
如果是普通人死在暗裔手下,只要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,蓋利德大概也會幫忙壓下去的。
就像今晚,蓋利德輕巧地帶過了克雷頓的槍擊事件一樣。
誰也不知道類似的事發生過多少次。
薩沙市有110萬人口,其中有五分之一都是流動性強的外來人口,失蹤在這裡是最常見的事情,因此這個數值姑且可以猜的大一點。
在克雷頓看來,這座城市並不太平,
如果唐娜要來這裡上學,還不知道會碰到什麼事,不如讓她在原來的城市繼續讀書,就算讀不下去,克雷頓的財力也足夠支援她過上富裕的生活。
他不用再問夏綠蒂關於女子學校的事了,
就算克雷頓再想見到親人,他也必須寫信告訴翠緹絲,讓她們不要來。
抱著這樣糾結的感情,他抽出一張信紙,開始提筆給翠緹絲寫信。
......................
“我想要懺悔,佩替神父。”
喬·瑪尼十指扣攏跪在神像之前,向教堂的掌管者哀切道。
他已經摘下了自己的偽裝,露出了本來相貌。
昨晚的事讓喬受夠了,明明只是他被聖盃會盯上,卻一直是克雷頓在幫他,而且遇到的麻煩也越來越離奇。
從最開始的聖盃會封鎖小鎮,到現在派出傳說中的魔怪。
一切都如同噩夢似的。
喬·瑪尼一點也不想靠聖盃會來開拓自己這方面的眼界和知識面。
即使是為了周圍的人不被捲入其中,他也必須盡力阻止對方。
“我不叫馬丁,而是叫喬·瑪尼。一週前來這裡做義工,並不是因為心向我主,而是為了避難。”
年輕的神父穿著黑衣,胸口前是銀鏈串著的劍十字標誌。他有著璀璨的金髮,容貌比喬還年輕一點。
陽光從後方的彩窗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