們了。”他看向巴瑟姆平淡地說。
巴瑟姆也是矮人。
愛德華茲不相信其他人,但他相信自己已經完全明白奧斯馬爾作為許願機的侷限性,既然所有慾望都有代價,而宏觀的願望招致最慘烈的代價,那麼他所應該許下的願望就該是具體直觀的,是他自身力所能及但無暇去做的事,這樣才能將副作用降到最低。
他毫不吝惜地說:“將人心沉澱物全部蒸發。”
楚德·奧斯馬爾的右手無名指燃燒起來,越來越多的黑煙從地下向上噴湧,從河流成為海洋,它們淹沒馬匹、淹沒騎兵的頭頂、淹沒建築,最終將所有人浸沒在其中。
但當所有人都置身其中後,他們反而能看清彼此了,只是彷彿隔著一層薄黑紗。
然而隨著惡魔力量的蔓延,孽物和矮人們的戰鬥開始變得不平衡,矮人們吸入煙霧後越來越心不在焉,許多人因為大意被孽物抓住機會撕碎。
連陣型也無法維持的礦工團和巴瑟姆的軍隊正肉眼可見地陷入崩潰。
他們試圖撤入兩側街道的建築物內部,但越來越多的孽物圍了過去,阻斷步兵的退路。
巴瑟姆軍隊中的騎兵大約佔三分之一,儘管有一些騎兵和坐騎被孽物分屍,剩下的人數比傑塔利的騎兵隊還多上一些,接近一百人。但他們都撤開距離,猶豫要不要幫助那些自己看不到的矮人同僚,有一些騎兵甚至轉頭逃跑,不願意和愛德華茲敵對,但他們如果經歷了克雷頓等人和傑塔利先前經歷的一切,就會知道這麼做是無效的。
克雷頓實在看不下去了,他拋下唐娜,策馬上前怒吼起來:“所有人聽我的命令!無論你們上一刻是不是死敵,現在放下爭端,所有步兵都集中在一起形密集陣型!越密集越好,別讓那些怪物能從你們的佇列當中穿過去!”
“騎兵全部動起來,幫助你們的步兵兄弟把通往城堡的道路清空,掩護他們進入城堡,如果有長矛,就試著用長矛把傷員帶回來!”
他是唯一還願意發號施令指揮的人,巴瑟姆的軍隊和礦工團本能地聽從他的指揮。
巴瑟姆張大嘴巴想要說什麼,但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被其他人裹挾著擠了過來。
克雷頓回頭,看到傑塔利的騎兵隊仍然按兵不動,於是衝他們怒罵起來。
傑塔利陰沉地看著他,但隨後還是擺手讓自己的部下服從指揮。
他們一部分掩護步兵進入城堡,一部分去收斂斷肢和無法自行移動的傷員。
矮人們開始聚集在一起,超過四百個矮人組成一個密集陣,用長杆武器對抗著來犯的孽物,騎兵部隊不斷來回奔跑掩護這個陣型的後側,他們作為一個整體緩慢而堅定地朝著城堡移動。
孽物對他們造成的殺傷驟然下降,倘若讓他們撤回城堡裡休息片刻,就能將所有傷員復原進入第二回合。
屆時,有了城堡的掩護,他們多少會輕鬆一點。
但此方國的平民此刻卻在愛德華茲的法術下清醒起來,他們中同樣有著理解戰術的人,在人群中不知名的指揮官的領導下,赤著身體的蒼白孽物們開始撤退,一些平民們則湧上來收集地上的孽物斷肢,等待之後為受傷的孽物接合。
他們同樣放棄了眼前的爭鬥,將勝利的指望放在下一個回合。
而這似乎也出於愛德華茲的意願。
惡魔術士並不著急,這些反叛者停留在這裡的時間越長,越容易受到他的力量影響,而他們也無法離開這裡,一切都會在絕望中陷入註定的解決。
——“就像是一頭眼看著自己被分割的豬。”他滿含惡意地點評道。
人心沉澱物乃是人心中最為陰暗的情緒,在他吞噬此方國平民的快樂情緒時被析出拋棄。
現在這些由人心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