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教訓福代的同時,溫斯頓也在心底痛罵這個世界。
他們辛苦工作了這麼多天,但老獵人施密特許諾的報酬卻無疑是拿不到了,因為就在幾個小時前,他們在那群具有士兵氣質的槍手脅迫下把那老頭騙了出來,害他被那群人捉住,即使後面那個老頭有辦法脫身,出來後也肯定要和他們算賬。
但這絕不是他們的錯。
溫斯頓說服自己,要是他們不按那些槍手說的做,他們現在大概已經被本地人關起來了。
那群槍手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他們盜墓賊的身份,而這一身份在大多數地區的法律中都只有絞刑一條路可走。
那群人的資訊來源只可能是兩處,如果不是施密特喝醉後不慎洩露,那就是克雷頓·貝略放出的訊息。而無論是哪一個,他們都不可能再回去了。這麼多人都有著一開口就將他送上絕路的可能,他們必須早點離開熱沃,哪怕只是用雙腿也好。
一想到自己無論在哪裡都像過街老鼠一樣不受歡迎,墮入犯罪世界的屈辱再次蒙上了溫斯頓的心頭,但事到如今,他也不懷念過去高潔清貧的日子。
逃到無法直接看到那個怪物的地方後,福代還是有些戀戀不捨。
“我們真的不回去幹掉那個傢伙嗎?或許他身上還有些物資可以給我們補給。”
“如果你覺得普通的鉛彈能殺掉它的話就自己去試試好了。”溫斯頓的腳步一點沒有慢下來。“那是隻在夜間出沒的怪物,我以前見過這類東西,如果是其中最強大的那一類——一般的子彈就只能暫時限制它的行動,除非用刀子切掉它的頭,或者使用銀彈......”
為了保持距離,他們甚至沒有看清對方的具體模樣,只能勉強辨認出是個人形,但那對發光的綠色雙眼絕不是人類所具備的。
福代打了個寒顫,沒有再堅持,只是語氣疲憊:
“他媽的,熱沃的鬼東西怎麼這麼多?!”
對當前的局面,他感到由衷的後悔,他們早該知道這裡有問題的,否則大保羅那一批人也不會把這個發財的機會讓給他們。那些槍手也一定是某些異常的東西吸引來的,施密特要找的寶藏絕不簡單。
隨著離熱沃的距離越來越遠,他們已回憶起另一位失蹤的同伴,這更給他們的思慮蒙上了一層陰霾。
隨著他們的行進,火光繼續在林間移動,驚散飛鳥陣陣,即使這麼做可能會招來覬覦的目光,他們也不得不點起火把,因為人類的眼睛不足以在夜間視物,只是其他可能暴露自身的多餘動作越少越好。
即使正處於深冬,他們也因為緊張和恐懼而出了一身汗。
二人在路上同時祈禱剛才打倒的怪物最好沒有那麼快恢復,即使恢復也要在火槍面前知難而退,別那麼記仇,他們帶出來的子彈至多擊發二十次,想要回城的話,路上用於狩獵覓食可能還不夠用,除非他們能正巧碰見路上有經過的馬車。
但事與願違。
..........
伊恩爬了起來。
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腿部便一陣無力,癱倒下去,但只是過了一陣,被洞穿的血肉便恢復如初,只有褲子上的洞口證明有一顆子彈來過這裡。
“我中槍了嗎?”他疑惑道。
他之所以疑惑,是因為他還看不清周遭的環境,也沒有感到疼痛,自然了,他也不會因此感到憤怒。
但這驚人的癒合力不是沒有代價,他更加地飢渴了。
幾乎沒有什麼遲疑,他循著剛才那兩團紅光行過的道路掠去,那裡留下了十分奇妙的痕跡,似渦流、似雪花。就像是散發熒光的工業鯨油燃燒後在空中留下了煙霧、又混合了人的口腔氣味似的。
但這不是說它有著令人不適的感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