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。
沉重的馬蹄踩踏的不止是敵人的血肉屍骸,還有他們這麼年不斷南下積攢的銳氣和筋骨。
當一座座氈房被衝破、踏平,無數倉惶的身影有如牛羊一般被驅趕著往遠處逃去。
只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的。
很快他們便絕望的看到遠處又是一片令人絕望的黑色,向他們傾瀉而下。
“願降!願降!”
幾名面容蒼老的老者,以六境的強大法力大吼出聲。
“別殺了!我族願降!願降啊!”
他們不敢對那些不斷屠戮他們子嗣、族人的黑甲屠夫出手。
只能在身形閃動後,將曾經高傲的頭顱垂落在韓紹面前,叩首不斷。
“君侯!君侯!”
“我族願降!願盡獻族中財貨、女子!以供君侯享用!”
“只求君侯給條活路!”
有腦子活絡的老傢伙,高聲呼喊道。
“君侯要蕩平草原、直搗龍城!我族……我族願為先鋒!”
韓紹輕撫著座下烏騅那蓬鬆的龍鬃,卻是看也不看他們。
任由他們將身前的凍土,叩出了深坑。
半晌之後,忽然問道。
“你認得本侯?”
老傢伙們連忙道。
“如今君侯威名,響徹草原!何人不知,何人不曉?”
如何能不知?
可汗幾乎傾盡烏丸全族之力,南下攻雍。
結果不但可汗被斬殺,被他帶著南下的數十萬烏丸精銳,更是近乎全軍覆沒。
能活著回到草原的,十不足一。
如今這雍人冠軍侯之名,在草原上足以讓小兒止啼,勇士膽寒。
只是就在他們準備拍幾句馬屁的時候,卻聽韓紹幽幽道。
“既然你們知道本侯,想必肯定是知道本侯亡父是因何故去的吧?”
這話出口,還在不斷叩首的老傢伙們渾身一僵。
臉上的血色也在一瞬間褪得乾乾淨淨。
有句話叫最瞭解你的人,往往是你的敵人。
去年韓紹那三百騎在草原鬧出的動靜如此之大,這些大部族又怎麼可能不去打探這位在草原掀起血海驚濤的人屠?
依舊沒有看他們的韓紹,輕笑道。
“想必你們草原也有殺父之仇,不共戴天的話吧?”
“本侯為報父仇而來,手段激烈一些,你們也能理解,對不對?”
說完這話,韓紹終於將目光望向下方這幾個老傢伙。
“本侯況且如此,本侯麾下這些兒郎自然也是如此。”
“所以啊,不要怪本侯,也不要怪本侯這些兒郎。”
“要怪就要怪……”
韓紹說到這裡,話音忽然一頓,神色玩味。
接受到韓紹目光與表情的幾個老傢伙,渾身一陣僵硬,而後顫抖。
片刻之後,終於有個老傢伙澀聲叩首道。
“我等罪人昔日犯下了滔天大罪,自知罪孽深重,死不足惜。”
“故願意以死謝罪!”
“只求君侯能夠放過我等族人!”
這話說完,剩下幾個老傢伙一陣猶豫掙扎過後,齊齊叩首道。
“我等皆願以死謝罪!”
“只求君侯能夠放過我等族人!”
目光掃過這些老傢伙眼神中甘願犧牲的決然,韓紹哈哈一笑。
等笑過之後,卻是漠然搖頭。
“不夠。”
“刀也有罪。”
他們這些掌控一族權柄的老東西,算是持刀人。
肯定是有罪的。
但作為被持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