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人:“我在。”
李念深吸一口氣,出人意料地問:“你是怎麼認出我的?”
沈行之滯住,垂眸想了想,溫聲道:“我自京城出發之前,在御史臺得了一張畫像。”他肯定道,“還是傳神的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李念微微點頭。
她確實忘了還有畫像這件事。
古代人沒有相機也沒有攝影技術,她便天真地認為自己從京城跑出去之後,滿天下誰也找不著她。
沒想到古代人有自己的一套方法,即便畫面都是2d,也能和她對上。
原來,那個宮牆,遠不是她翻出去,就能一走了之的。
她低頭看著手裡裝滿白水的茶盞,指尖輕輕摸著杯緣,輕笑道:“這樣啊。”
華夏千年,山不讓塵,川不辭盈。
是一點一點,靠著積攢出的知識、民心,歷經千辛萬苦,才走到那個壯闊的未來。
只有那時,回眸看去,才覺時光知味,歲月沉香。
其中磨難何止一月兩月,一年兩年?
李念忽然覺得自己渺小起來。
和眼前這些正在辦實事的每一個人相比,都是渺小的。
那之後,劉勝見大勢已去,帶著自己那些金銀珠寶,混在救火的人裡,伺機出城。
但他的笑容太異常,說話的腔調也古怪,被仲康順一眼認出。
他跪在院子裡,看著佩蘭和北息帶出來的幾本證據,沒了先前那股子囂張跋扈的樣子。
“你們!我!”他望著眾人,低頭權衡再三,居然笑了,“抓了我又能怎樣?尤寒玉我殺了,他吞下線索,我就把他切開。如今該送出去的都送出去了,該做的都做了,你們來遲了啊!”
他哈哈笑起,面容詭異至極。
李念瞧著他的面頰,忽然腦海中電光一閃,那股違和感的源頭,她找到了。
“哦!原來如此!”她指著劉勝,“你是太監啊!”
劉勝愣住,笑聲戛然而止。
四周眾人也皆愣住,詫異望向李念。
她故作迷茫,尬笑兩聲,扯了一下沈行之的衣角,非常肯定道:“翊善坊的人,說話大多都他這個味道。”
沈行之回眸,稍稍抬手。
劉勝登時掙扎起來,也沒了剛才的從容不迫。
“胡說八道!我不是!”他猛然跳起,怒髮衝冠,“你血口噴人,我要殺了你!”
佩蘭和北息將他一左一右按住,好事的仲康順樂呵呵地抬起手,親自上前扒了下褲子。
他兩眼一眯,“嘖嘖嘖”半天,抻著個腦袋,又是挑眉又是“哎喲”。
最後手一鬆,怪氣道:“前朝的手法看起來不太行啊。”
他望向坐在椅子上的李念,豎起大拇指:“這也能看出來,慧眼如炬,不得了。”
李念蹙眉:“你是誇我還是罵我呢?”
“我哪敢啊!”仲康順嘿嘿一笑,“您這眼神啊,十步開外看這麼清楚,三步之內就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佩蘭空出一隻手,猛拍他腦袋一把。
“哎喲!”仲康順抱著頭,“你這是何意啊?”
“聒噪。”佩蘭瞪他一眼,小聲補了一句,“要你多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