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,施了兩刻鐘。
拔針後,李念實實在在覺得後腰舒服多了。
她不知那些前塵往事,只覺得神醫妙手,確實厲害,連連道謝。
王崇古沒看她,邊整理藥箱邊說:“彆著急說謝謝,你這腰光是扎針還不行,我一會兒給你開幾服藥,先吃上。這段時間我也有些私事要處理,暫且會居住在青州,每日晌午我來給你施針,別喊疼。”
他說完,從藥箱裡額外拿出一盒創傷膏,一把拋給沈行之:“公子腕子上的傷,老夫看著像是用雪肌霜在塗抹的樣子。”他擺手搖頭,“那東西不行,女子用還可以,男子用,陰陽不合,療效甚糟。”
“之後用我這盒創傷膏,要記得往自己的手腕上抹勤一點,不然日子久了,萬一傷了根本,也是一件麻煩事。”
王崇古說完,合上箱子,看起來是要走的模樣。
李念忙招呼道:“神醫且慢。”她恭敬道,“佩蘭,結藥錢。”
佩蘭沒動。
她站在原地,眼神飛到沈行之身上,沒好氣道:“主子,憑什麼是咱們出銀子?”
“事情分明是因這位沈大人而起,憑什麼瞧病抓藥打賞,還得咱們自掏腰包?”她搖頭,“我不。”
李念愣住。
佩蘭雖然一向是有自己的主見的,但通常情況她不會這般直接地表達出來。
當著大夫的面,不結賬,李念一時有點被架在臺面上,下不來。
那王大夫也是有意思,聽佩蘭這麼一說,也不著急銀子怎麼辦,反倒是回頭看著沈行之,十分贊同地點頭:“嗯,在理!腰,是你砸的。累,也是你害的。理當你出錢。”
沈行之多少有些無語。
先前還以為王崇古是看在他楚陽郡公的面子上來的,現在覺得,看得分明是蕭佩蘭的面子。
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隻景藍荷包,上面繡著一對白肚皮黑羽毛的小鳥,站在花枝上對望。
開啟掏銀票時,眼角的餘光瞧見李念強忍著幸災樂禍的笑容,也是一副該他出錢的樣子。
沈行之鼻腔裡深吸一口氣,低垂眉眼,抽出張百兩的銀票,伸手欲遞出去,卻聽王崇古故意酸他:“喲,這麼大的銀票,我可找不開。”
沈行之也不氣:“晚生日後還要多仰仗您,這些只是一點心意。”
王崇古站在原地,沒接,他兩手置於身前,忽然問:“兩位在青州,還要待些日子?”
沈行之微微點頭:“十天半月吧。”
“那好,這瞧病的銀錢就算了,您找人支個攤子,給百姓施粥吧。”
施粥?
李念一聽,靈光一閃,心中大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