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他崇拜他尊敬他啊!文死諫,武死戰,國君死社稷,他能追隨他的家國與君王而去,這簡直是入聖的境界,當有最高的褒獎,有什麼好掩蓋的?先帝都不追究他家的破事了,難不成他自己還追究去啊?”
他說到這,自己先愣了下。
之後猛然發覺不對勁,低著頭細細琢磨起來。
邵安看著他後知後覺的樣子,冷冰冰嘲笑:“怎麼,現在想起來還有劉勝這種見不得光的鼠輩了?”他一副恨爹不成剛的樣子,“你說說,您聰明幾十年,怎麼老了還糊塗起來了。”
邵思昌越想後背越涼,但他也不慌,只捋了兩下鬍子,慢慢點頭。
最後目光看著邵安道:“也是個機會,你明日跟我一起入宮,正好,聖上也要見你。”
“見我?”邵安指著自己。
“嗯,他說吏部有個主事的位置,正好空缺。”
吏部主事可是實權的位置,且有正六品,起步算是相當高。
邵安嘴角剛揚起,就聽邵思昌道出後半句來:“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,這個位置,常年需要和楚陽郡公打交道。”
邵安的嘴角一下就失了既定的方向,笑容一下就變得猙獰狂妄起來。
他絲毫不掩飾,哼笑道:“呵!求之不得!”
這四個字,讓邵思昌本就惆悵的思緒雪上加霜。
他看著邵平,揉著自己的鼻樑根:“你看,我說的吧,這人回京謀職,就是衝著那老狐狸去的。”
邵思昌是真的發愁。
他和沈謙的父親,先代楚陽郡公沈邵寧不一樣。
雖然他們都是功成之後封侯拜相,但他不是靠著戰功開天地的,於是為了長遠自保,選擇了激流勇退的,什麼實權也沒要。
屬於吃國俸,躺平了的那種。
自貢酒樓裡,夏修竹筷子在盤子中找兔肉。
李念看著他面前堆成山包一樣的兔子骨頭,蹙眉問:“夠吃麼?不夠再點。”
夏修竹邊搖頭,邊嘬一口兔頭,巴巴嘴後說:“我時間不多,來找你就一件事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望一眼沈謙。
沈謙坐著沒動。
眼下就算他想回避,手裡這麼一根鏈子在,也迴避不了。
夏修竹思量片刻,還是當著兩人的面笑著說:“你也別怕,此行我是真顧不上殺他。但是,如今最多隻有一個月的轉圜餘地。”
李念眉頭一緊:“要打?”
夏修竹沒點頭也沒搖頭,只說:“郡公和聖上做了半年的局,好不容易把人都堵在這裡面,總歸不是讓我跑這麼遠,來跟他們買鹽的吧?”
他說完,又看著李念,意味深長道:“只要我明面上還沒進自貢,也就不算是見過你。”他溫聲說,“你明白的吧?”
李念愣住。
夏修竹又夾起一塊兔子肉放進嘴裡,嚼一嚼才說:“我這人還是知道誰對我好的,不像另一些人,次次讓我衝鋒陷陣,之後就把我扔在甘露殿前面跪著,就不管人死活了。”
桌邊,沈謙的嘴角直抽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