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和紊亂漸漸退去,恍若重獲安定的力量,嘴角扯出一道靜謐的微笑。
雖然他沒有和我說什麼話,而我卻覺得,我等待很久很久了,就是為了這個,無言的凝視。
經天子站了起來,不解地看向他,茫然問:“子都,你這是在做什麼?”
常昊王回答:“請聖上恕罪,臣弟是來帶回自己未來的妻子。”
筆直的眼神,誠懇真摯,沒有一絲猶豫和膽怯,彷彿他所面對的不是大經國最有權勢的皇帝,而僅僅只是一個即將見證他濃濃愛意的旁觀者。
“未來的妻子?”經天子先是不解,煞似想到了什麼,忽而回頭驚愕地看我,“難道是……”
“沒錯,就是她楚悅容。她是臣弟茫然了半生又遍尋了半生才獲得的至寶,是臣弟想要相伴一生一世、生生世世的妻子!”
經天子身子一震,神情頓時悽然,幽怨地瞅了我一眼,隨後略顯慌張地對常昊王道:“這……這事朕確實不知,大司馬什麼也沒對朕講……可皇旨都下了,該如何是好?”
常昊王閉目深深吸了一口氣,向來尊貴可殿前免跪的九千歲,就這麼屈膝跪在了經天子面前,跪得坦蕩豁達,跪得英雄蓋世,“臣弟懇請皇上撤回聖旨,將悅容還給臣弟,臣將終其一生銘記聖上恩典,必鞍前馬後護我大經國百年基業,死而後已!”
經天子不敢置信地看著他,似因他那高傲的身軀竟為區區一個女人所折而驚訝不已。我早已泣不成聲,模糊的世界裡,只有他的臉讓我甘願用整個生命去信任,日月經天,江河緯地,都不及他的愛讓我揪心。
後來,常昊王對我說,當時他竟也為這份可以忘棄世間一切榮辱的愛意,而感動得難以自已,也從沒想過有這麼一天,自己居然會為如此卑微地向誰求著什麼而驕傲。他說:悅容,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啊,竟是愛到了這樣的程度,忽然找不到你,就連世界都失去了分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