佐他。”
這話不說還好,一說,天賜那張鮮少正經的臉突然陰沉下來,瞪著我嘲諷道:“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悅容姐,你才只是訂了親,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地為未來夫家綢繆策劃了?”雙手抱胸,腳尖踢著經天子,“但你可別閃了神,這個昏君才是你現在的夫婿,別是弄錯身份,胳膊拐著外邊去了。”
心知他不喜常昊王,我也不生氣,提醒道:“別忘記你現在的身份地位是誰給你的。”
哐啷一聲巨響,銅壺被憤怒地一腳踢翻,天賜咬牙道:“是,我知道,是他趙子都逼著姐姐嫁給他,才換得我的高官厚祿榮華富貴!怎麼樣,那又怎麼樣?!只會讓我更加恨他!我真的越來越不懂姐姐了,你到底在想些什麼,像他這種男人,有什麼值得你留心的?將你丟在這個毫無人情的皇宮裡,任豺狼虎豹將你環肆,他卻默然無視,他對你的情義都在哪裡?我根本不屑去幫這種人!”
高亢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,無奈、痛苦、掙扎,眼角似帶著冰冰的涼意:“你明明知道,我從來不會拒絕你的請求,為什麼還要我這麼做,讓我這麼難過?為什麼你總是不懂我的心,這樣的心情,如果可以的話,也真不想要了……做牛做馬做豬做狗,都比做你弟弟快活!”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。
瞧這話說得……我眉眼一抬,便見他衣袖一捲,不理會我的叫喊,揚長去了。
我茫然立在原地,心中堵著石頭般難受,看著一直沉默伴我身旁的在劫,痴痴地問:“姐姐讓你們不快樂了麼?”
他微微搖了搖頭,“看著你快樂,我就會快樂。”我心疼地問:“天賜呢,他快樂麼?”在劫回答:“能讓你笑,就是他的快樂。雖然他口頭上不應承,但凡你讓他做的事,什麼時候他沒妥善地為你辦好?”人前沒見過他為天賜說過什麼好話,人後卻還是極其維護他的。
我應了一聲,說著謝謝,又說著對不起。在劫沒有再過多的安慰,因為他知道,在一個人快要流淚的時候,那些安慰的話只會讓眼淚掉得更兇。嘆息幾聲,輕描淡寫地囑咐我在宮中萬事小心,多留幾個心眼,更別讓這個昏君佔了什麼好處,“我相信姐姐有這個本事保護自己,但凡事謹慎的好。”我一一應下,他說其他的事會為我辦好,叫我安心保重身子。
離開前,我喊住了他,猶豫良久,才問:“姐姐小時候對你說過的話,你還信麼?”關於他帝王命的說辭,我怕他對常昊王有異心。
他沉默半響,聲音淡淡的,卻乾澀得幾近沙啞:“如果阿姐要我信,我就相信;如果阿姐不希望我信,那我就不信。”回過身,那看著我的眼睛率直得讓我無法逼視,“如果你希望那個人君臨天下,我就算是豁出生命,也會助他登上九五。能不能做皇帝對我而言根本不重要,重要的是能看著你幸福,我就滿足了。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,也不需要向我試探什麼,更加別為了其他男人對我懷疑什麼,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悲哀。”
他的一番話讓我頓時羞愧得無地自容,覺得自己真的做了一件很殘忍的事,給了他希望,又磨滅他希望,給了他信任,又傷了他的真誠,到最後我卻還在扮演一個無辜者。也許天賜說得是對了,我習慣了演戲,都分不清哪一個才是自己真正的角色。
我抱著他,再也說不出道歉的話,對不起這三個字,只是對他更大的傷害。
“我愛你,在劫。”
他身子僵硬半響,回手抱我,輕輕地,顫抖著,“我也愛你,阿姐。”
誰知這兩聲“我愛你”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感?
在劫走後,我剛整理好被天賜踢翻了的銅壺,便見天賜又回來了,臉還是很臭,將一包雞蛋大的赭色布包丟給我,作勢就要走,被我死命拉住。展開布包一看,裡面盡是些白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