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:“是的!”
常昊王笑了,司空長卿怒了,指著我的鼻子“你”了好久,硬是說不出別的話來,最後拂袖回到了自己的座席上猛灌酒。常昊王回身,見我單薄的舞衣遮不住胳臂,皺了皺眉,隨即輕柔道:“悅容,你快下去換身衣服吧,彆著涼了。”寬大的手掌輕輕摩挲我的臉頰,似乎有意在眾人面前與我親暱,像是在宣告所有物似的。
我點頭應了一聲,欠身告退,離開時四周響起鬧哄哄的恭賀聲,祝常昊王覓得佳偶、祝魏國公喜得佳婿、兩家自此成秦晉之好……諸如此類討好奉承的話綿綿不止。
路經蕭晚風座前,隱隱聞得一聲冷笑,回過頭看去,卻見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案前閉目養神,方才那幕鬧劇以及此刻潮湧的吆喝,彷彿都不曾入他的耳也不曾亂他的心。有幾個半醉的大臣上來向他敬酒,都被他身邊的十二黑甲狼騎給撂在了十丈外,而他就這麼靜靜閉著眼睛,像睡著了似的。
他……還是跟從前一樣啊,那麼厭惡別人的靠近。不由想起七歲那年,過繼蕭夫人膝下時,他也受邀來觀禮,我不過給他奉茶的當會兒一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手,就被他颳了一個嘴巴子,當時真把我給委屈的。也不知道他這性子是怎麼來的,蕭家兩兄弟的脾氣居然差這麼多,弟弟溫柔得像是天上的明月,哥哥冷漠得像是寒冬裡的冷風,真是一個孃胎兩個種。
我再度看了蕭晚風一眼,嘆息著離開了。
回到後堂,小廝將我方才跳舞的鋼繩撤回,我過去檢視了一番,在斷裂處看到了整齊的切口,分明是有人動了手腳故意切斷的。
我沒馬上說什麼,換回衣服又隔了好久才問嬤嬤:“出場前,除了我身邊伺候的人,還有誰來過?”
嬤嬤想了想,搖頭說沒,頓住了,又說:“那時候忙不過來,幸虧巧雲丫頭貼心,主動來幫我老婆子,回頭得好好謝謝她。姑娘……您問這是啥事啊?”
“沒事,隨便問問。”我漫不經心地說著,心事卻沉重了起來。
巧雲,若是我沒記錯的話,是九姐的貼身丫鬟。
楚家幾個姑娘裡,就九姐從小與我最親,想不到這姐妹情,也終究抵不過下人們的閒言閒語。
人這一生啊,誰也做不得準,跟三月的天一樣,說變就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