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,為什麼還站在門後不肯離開?
或許我希望他能追出來喊我的名字,希望在第一時間,我就能站在他的面前,然後告訴彼此,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。
等待了百年般漫長,他都沒有追出,我知道,我們都回不去了。
屋內傳出困獸般嗚咽的低鳴,反覆地說著:悅容,對不起,請原諒我。
我走進去,看到他無助地坐靠在牆角,墨色帷幔被風高高吹起,凜冽的聲音撕心裂肺,在他身上投下一層陰影,寂寞,蕭瑟,落拓。
直到站在他面前,他抬頭驚愕地看著我。我俯下身子親吻他的嘴,說:“再見了,子都,再見了。”在雙唇與聲音之間,某些東西已在心底逝去,靈魂的翅膀,以及,痛苦和遺忘的權力。
終於,我離開了。這是他的選擇,我選擇尊重。
庭院裡,華美的葉片落盡,生命的脈絡歷歷可見。是不是我們的愛情,也要到霜染青絲、時光逝去時,才能像這冬日的枝杆一般,清晰、勇敢、堅強?我們都曾醉在夢裡,任芳華剎那,剎那芳華。
原來,瘋狂後的清醒,只有眼角的淚,留作紀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