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傾瀉在他周身,照亮明媚的五官,滿屋子紙醉金迷,全都偃息在他微揚的笑容裡。我倚在門扉,視線隨著陽光輕薄他的臉,那精緻的輪廓無論看多少次,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悸動。從第一次與他相遇,就知道我這丈夫是個漂亮得過分的男人,比起他以前完美無缺的臉龐,我更愛他此刻帶有瑕疵的疤痕,眉梢眼角下的玫紅色印痕,平添了妖嬈。那是他為我留下的記號。他說,這是嫉妒。我說,嫉妒出現在你臉上,挺好看的。
“磨人的禍害,還要在那裡看多久?”他懶懶出聲,卻頭也不抬,隨手翻著書卷的扉頁。
我走過去,從背後環著他的肩膀,嘟囔道:“我怎麼就成了禍害了?”他聲色不變,修長的手指又翻了一頁書,嘴角尤且噙著淡淡的笑。不得不承認,這男人不發怒的時候,優雅得像是畫中的人物。一發怒嘛,嘖嘖,簡直就是一隻咆哮的獅子。
他慢悠悠道:“今日金陵城可熱鬧了,先是黃金臺風流雅會,再是玄武大街兵賊相殺,後是御林軍滿城搜捕一個混混,你說那挑起事端的罪魁禍首,是不是個禍害?”
我不可置否,並不訝異他的訊息靈通,整座金陵城都是他的,說句大不敬的話,他就是這裡的皇帝。
“是,我是天大的禍害,但我們英明神武的魯國公大人,就愛這個禍害。”
“小滑頭!”他將書扔到一旁,一把將我拉進懷裡狠狠吻了半晌,大手附著我微微鼓起的肚子上,啄著我的唇瓣,低語:“都快是孩子的母親了,怎麼還這麼不安分?我派去保護你的那些侍衛沒一個頂用的,在你危險地時候都被你撇下,真該一個個拉去砍頭。”
“砍頭就算了吧,把他們都撤了倒挺省心的,整天一幫子人跟在身後也不是個事。”最後好死不活地又加了一句話刺激他:“就算在劫來了,我也不會跟他走的,所以你不用看我看得那麼緊。”
“楚悅容!”
唷,都連名帶姓喊人了,看來被氣得厲害,我心裡開始舒坦了。就是故意氣他的,誰叫他前幾日因在劫的背信拿我出氣,都冷落了我好幾天,不報復回來怎麼甘願。我就是這麼小氣,怎樣!
他搖頭苦笑:“我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沒心沒肺的女人?”我吃定了他:“後悔的話現在休妻還不遲。”
“我不會放你走,更不會讓楚在劫那小子痛快。”
我瞪他:“你娶我是因為愛我,還是為了折磨我弟弟?”某人大言不慚:“都有。”我怒道:“你什麼輩分的人,都過去那麼久的事了,到現在還跟一個晚輩計較,不就在你臉上留一條疤麼,又不是女人,有什麼好介意的。”
“你知道的,我介意的從來不是這道疤。”
是的,我明白,他介意的是在劫對我的情意,所有對我有非分之想的人,他都往死裡不待見。
“長卿,那名叫嫉妒的疤痕開在你臉上,真的再合適不過了。”
我本想趁機譏諷他,他眉梢一挑,笑得妖冶,索性借題發揮嫉妒到底。
“那個叫藺翟雲的男人你也別太上心,身為魯國公夫人,你更大的心思應該花在哪裡自己掂量明白。”言下之意,我是你丈夫,你就該圍著我打轉。
我回以冷哼,他睨了我一眼,很輕狂的那種眼神:“再哼一聲,我馬上下令把他拖出午門斬首。”我馬上識相地堆起笑容,甜膩地左一句長卿,右一句長卿,往他懷裡蹭了蹭。可不想自己看中的奇葩還沒收羅帳中,就被他扼殺在搖籃裡,要知道在金陵,他要殺一個人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。
刻意的討好雖然很受用,但某人的嫉妒路線還是要走到底的。
“還有,別和明鞍走得太近,注意你們的身份,我可不想再聽見什麼流言蜚語。”
最近關於我和司空明鞍侄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