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用一根銀針扎傷了馬脖子,令它狂躁揚蹄,把自己甩在地上。由於沒能及時放開韁繩,她的右手被勒斷了,傷得十分嚴重。作為一名醫者,傷了手簡直是滅頂之災,一個保養不好,人就廢了。
薛繼明連忙跳下馬去扶她,急得滿頭都是大汗。她低聲道:“無礙的,我自己就是醫者,能接好。”話落走進杏林春,快速處理斷臂,又對幾位坐堂大夫吩咐道:“傷筋動骨一百天,我這隻手三個月內無法動彈,你們暫且把醫館關了吧。”
幾位大夫點頭應諾,並叮囑她好生將養。她受傷的事滿大街的人都看著,很快就傳遍了京城,病重者十分失望,沒病的人倒也無所謂。
回到薛府後,林淡把那套祖傳醫書拿出來,翻到其中幾頁,用特製的藥水把字跡融了,重新編撰,然後用硫磺燻蒸做舊。剛做好這一切,宮裡就來人了,說是要請林淡和吳萱草去替新皇看病。
薛大將軍曾彈劾肅親王冒領軍功,致使對方失去了軍權,被先帝幽禁在府中。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,他能放過薛家?他上位之後能否撐得起秦國,能否撫育萬民,壯大軍威,一統中原?
答案不用說出口,眾人心裡自然有一杆秤。他尚未真正登基就已經處死了十幾個重臣,若非薛大將軍還在邊關,並且手裡握有數十萬大軍,他恐怕早就拿薛府的老弱婦孺開刀了。他若是好了,秦國就好不了,薛家更好不了!如此,老太君又哪裡肯讓兩個孫媳婦去給他看病?
但皇命不可違,老太君縱然有千百個不願,此時也不敢開口,只能擺手道:“去把吳萱草和淡兒叫過來。”
薛繼明坐在老太君身邊,狀似發呆,實則眼睛微微一暗。怎麼會這麼巧?林淡前腳摔斷了手,宮裡後腳就派人來請她為新皇治病,難道她早有預料,所以故意為之嗎?
剛思及此,林淡就吊著手臂走進來,衝兩名侍衛說道:“二位大人,對不住了,我這手摔斷了,不能入宮為皇上醫治。”
“皇上剛召你入宮,你就摔斷了手,你是故意的吧?”吳萱草冷笑著走進來。一段時日未見,她眉眼間已遍佈戾氣,彷彿換了一個人。
薛繼明看見她,目中竟閃過一抹厭惡,冷道:“我去接林淡的時候她就已經摔斷了手,那時宮裡還未傳出旨意,怎麼能說她是故意的?難道她能未卜先知不成?你們若是不信,可以去街上問一問。”
兩名侍衛盯著林淡紅腫的指尖,嚴厲道:“真相如何我們自會去查證,誰若是抗旨不尊,我們定然稟報皇上,請他定奪。既然林大夫去不了,那就請吳大夫隨我們去一趟吧。”
二人原本是肅親王的親兵,如今雞犬升天,成了禁衛軍,態度自然趾高氣昂起來。但是,面對吳萱草的時候,他們卻格外恭敬,因為只有她才能控制住皇上的頭疼症。
吳萱草把鄭哲留下的針灸之法與《杏林春》的內功之法結合起來,竟有奇效,也因此獲得了肅親王的青睞。但她一直忘不了林淡的那份傳承,此時不奪,更待何時?她眼珠子轉了轉,先行去了皇宮,絲毫沒把怒視自己的薛家人看在眼裡。
等她走後,老太君閉目哀嘆:“造孽啊!千挑萬選,你竟挑了這麼一個媳婦。我們薛家早晚會毀在她手裡!”
薛繼明滿心都是悔恨,卻不得不安慰家人:“祖母,您莫要擔心,她學醫不精,根本治不好肅親王的病,我觀肅親王面色慘白,骨瘦如柴,已是病入膏肓,熬不了幾年。只要他死了,秦國就能另立明君。更何況爹和大哥還在外面領軍打仗,他暫時還不敢對咱們動手。”
薛夫人緩緩走進正堂,擔憂道:“怕只怕他收買了前線官兵,暗害你爹和你大哥,讓他們回不了京城。你爹和你大哥若是敗了,裕親王同樣出不了泥潭。”
薛繼明自然明白這個道理,卻還是極力安撫大家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