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女子的身法很簡單,不過是利用八卦的轉變和虛實來掩蓋自己的身形,摸透規律後,她只需踏出一步,林淡就能算出她下一步會出現在哪裡。
女子又一次消失之後,林淡竟猛然側身,向空氣中揮出最為暴烈的一刀,凌厲刀氣破空而去,前方卻沒有目標,只會打中一面牆壁。
見此情景,白巖忍不住挑眉。
然而這耗盡林淡所有功力的一刀卻並未落空,那女子竟不知何時出現在牆壁前,看見突襲而至的刀氣,原本得意洋洋的表情頃刻間便轉為絕望。要躲已經來不及了,她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,然後頭顱高高飛起,又砰地一聲砸落,一線血柱潑灑在後方的牆壁上,緩緩冒出白煙,竟蝕穿一個大洞。女子連體內的血液都染上了劇毒,由此可見她是多麼難纏的一個對手,然而遇上百毒不侵的林淡,也只能算她倒黴。
林淡看也不看她殘破不全的屍體,徑直跳下地宮。
白巖也跟著跳下去。
林淡落入血池,穩穩站住。白巖則廣袖一揮,隔空輕點,躍上房梁,遙望浸泡在血池中的人。
林淡把修羅刀插入池底,讓它盡情吸食鮮血,自己則盤坐在血水中修煉。她雙目緊閉,面容安詳,懷裡依然抱著那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。在入定之前,她還不忘抽取一絲生氣注入嬰兒體內,以免他夭折,但與此同時,生氣略微減少的她,卻要遭受死氣更為兇猛地撕扯。
白巖始終站在房樑上看著她,雙手負在身後,狀似從容不迫,實則目中精光連閃。林淡今天殺了數千人不止,如今又浸泡在濃濃的血水中,她還能保持以往的清醒和剋制嗎?過了今天,世上會否多一個修羅?
思忖間,賀雨菲拎著一把沾血的寶劍跑進來,發現林淡盤坐在血池中,先是嚇了一跳,繼而露出仇恨的神色,想也不想就劈手砍去。
“你要幹什麼?”白巖躍下房梁,用雙指夾住她的劍尖。
“師父,你沒看見她在修煉魔功嗎?她見死不救,還殺了好多人。你出去看看吧,外面都血流成河了!”賀雨菲氣急敗壞地吼道。
“她殺的都是該殺之人。再者,她若是見死不救,你現在如何好端端地站在此處?”白巖自然不會丟下徒弟不管,在尋找林淡的過程中,他已先去地牢裡看過,發現林淡拍滅了毒燈,拍碎了鎖鏈,還破開一個通風口,讓那些女人恢復元氣,這才沒有多加停留。
有林淡在外面吸引火力,無人管束的女人恢復力氣後自然可以逃走,就算不逃,暫時待在地牢裡也是安全的,等此處被林淡清理乾淨,她們照樣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。
賀雨菲確實是被林淡救了,否則她現在已經被那兩個畜生糟蹋了,倒也找不出話來反駁白巖。不知道為什麼,她就是看不慣林淡,甚至深深的忌憚她。
天下無雙10
賀雨菲最終還是鬆開手,不甘不願地退後一步,表情顯得十分委屈。白巖卻沒有功夫去關心她,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血池裡的林淡。他在等待一個結果,若是林淡能堅持過來,他就再放她一馬,若是她失去理智,他便送她去黃泉。
等待的過程極其漫長,不知不覺一天便過去了,由洞口灑落的陽光被月光取代,輕輕柔柔地照射在林淡蒼白的臉上。她毫無動靜,甚至沒有呼吸,而她懷裡的嬰兒同樣安靜,唯有修羅刀正一點一滴地吸食著血池裡的血液,銀白刀身已染上一層緋紅的色彩,不時有血光在鋒銳的刀刃上閃過,顯得妖異至極。
白巖靜靜站在不遠處,目光從始至終未曾離開林淡的臉龐。他很少對某一件事或某一個人擁有這樣龐大的耐心,願意耗費如此多的時間去等待一個未可知的結果。
賀雨菲站得累了,如今已蹲坐在地上,控訴道:“師父,林淡分明修煉的是魔功,你看,她還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