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寧出面,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陳次輔道:「閣老好大的官威,這是擺架子擺到了國公府的頭上嗎?」
陳次輔脾氣暴躁,他們謝家不仁在先,忍不住氣才上來譏諷了兩句,可如今這等情形,若是再爭,恐怕他也落不得好。事已至此,他索性裝也不再裝了,只是冷哼了一聲離開。
不過一刻鐘的功夫,帝後就攜皇太后一同出場了。
明首輔帶著百官們說著吉祥話,縱使在場人心各異,也沒有會在這個時候去說些觸黴頭的話,宴席就這在君臣和睦的情景之中展開。
歌舞昇平,宴會行至一半之時,忽有一太監領著了一士兵急急闖入殿內,太監尖銳的聲音響徹大殿,「啟稟皇上!西北有緊急軍報!」
琴絃在此刻斷裂開來,一聲「錚」響在大殿內久久盤旋不散。
軍報在這個時候,以這種形式而來,可見得事態是有多麼緊急了。
崇明帝起身,連帶著桌子上的酒杯都被帶倒,他道:「速報!」
第七十五章
那人也不再敢耽擱, 急急將事情如實說來,「蒙古俺答汗前幾月就已經不安生,時常進犯西北邊境,這回直接偷襲了西北邊陲秣陵、淮南兩縣, 死傷慘重, 總督派武德將軍回去反擊, 本想著只是將蒙古小兒打出西北地界就好, 誰料將軍帶著軍隊直接深入蒙古,至今半月過去,仍然沒有蹤影。」
崇明帝眉頭緊鎖, 「什麼叫作踏入蒙古地界?什麼又叫做沒有蹤影!人既然帶著大昭的軍隊,去了蒙古, 是死是活,竟一句話都沒有!」
他怒道:「你跟朕說, 他是帶著兵投誠了, 朕都能信!」
呂知羨雖然是得了總督的令回擊蒙古人, 可直接深入蒙古地界,確實說不過去。
投誠。
崇明帝這兩個字一出,如同一塊巨石擊入了在場臣子心中。眾人都不約而同想起了當初, 崇明帝削了呂家權力一事。
況且看呂知羨無心留在京都的樣子, 說不定也是被崇明帝傷透了心。他若是真帶著人投了蒙古人,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崇明帝問道:「是多少的兵?」
「五千。」
眾人心中揣摩更甚, 五千的兵說多不多,說少不少, 可他帶著五千的兵深入蒙古地界, 就算是全軍覆沒,也不可能是沒有一點的風聲啊。
夏季本就炎熱, 呂方在下面已經汗流浹背。投誠便是叛國,這罪名壓下來那便是記載在史書裡頭,那丟的是他呂家列祖列宗的臉啊。
他不相信呂知羨會做這樣的事情,他跪到大殿中央,「聖上明察啊!我呂家滿門忠烈,家中已故父親和六旬老母都是當將軍的人啊!溫荀必不可能叛國啊!他十九歲就已經在邊疆了,他怎麼可能叛國啊!」
呂方十分激動,說得唾沫橫飛,尤閣老在旁邊涼颼颼說了一聲,「殿前失儀啊,呂都督。」
陳次輔也出聲說道:「你說沒叛就沒叛?若是沒叛,那你同大傢伙來說說,這呂小將軍是為什麼帶著五千的大昭士兵入蒙古地界?況且至今遲遲未歸呢?」
因著呂方在皇太子和二皇子之間誰都不站隊,那便是成了這二人的共同敵人。
一個尤閣老,一個陳次輔,平日裡頭誰都看不順眼誰,一旦有了共敵,便又成了這副嘴臉,合力刁難起了呂方。
呂知羨如今是何者情況尚未明了,他們便急著跳出來給人扣上了叛國的帽子。
呂方氣不順,也不慣著他,指著那陳次輔直接罵道:「好你個狼心狗肺的老東西,『呂小將軍』,你也知道他是我們呂家的將軍,我呂家世世代代皆是忠良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