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若裳望著鏡中打扮得和宋嘉榮有著五分相似的臉,只覺得諷刺又可笑,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為一個人男人而去模仿一個,她最厭惡,也看不起的女人,只因為那個女人是他的心上月,掌心嬌。
隨後兩隻手搭在桌上站起來,吩咐道:「擺駕,本宮要前往宣德宮。」
宣德宮內,周洋正愁眉耷臉中急得不行,陛下好端端地,怎麼出了一趟宮回來就變成這樣了,太醫還說陛下患的是心病,這病得要陛下自個兒想開才會好。
可是陛下得的是什麼心病,陛下不說,他們這群當奴才的哪兒敢胡亂揣摩聖心啊。
一個抬眼,見到出現在殿外的白若裳,忙笑著迎上前,「賢妃娘娘,您怎麼來了。」
「陛下病了,本宮身為嬪妃理應要過來照顧陛下。」從宮女手中接過藥膳的白若裳含笑道,「周公公守了陛下那麼久肯定累了,本宮來照顧陛下,周公公正好趁著機會休息一下。 」
「娘娘此話可真是折煞奴才了,奴才為陛下侍疾哪裡會累,是天大的恩賜都還來不及。」周洋垂下頭,「既然賢妃娘娘來了,奴才告退,若是娘娘有事可搖金鈴喚奴才。」
「辛苦周公公了。」白若裳揮手讓身後,端著烏木託盤的宮人上前,「這是本宮讓小廚房特意為周公公準備的滋補的湯藥,周公公可不要拒絕才好。」
周洋頓時受寵若驚,「使不得啊,娘娘,這可使不得。」
宮女笑道,「既是娘娘賞的,公公安心收下便可,你要是不收,娘娘恐怕還會心有不安,何況只是一盅滋補的湯罷了。」
「那,奴才多謝娘娘賞。」周洋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接下,瞧瞧,還是賢妃娘娘懂得體諒他們這些當奴才的。
周洋出去後,偌大的寢宮裡除了他們二人,只餘漆金粉彩花卉紋香爐裡飄出裊裊香菸。
窗邊雲紋小几上置有一盆芍藥,芍藥花期已過,卻是遮不住的翠綠生機。細看殿內的擺設,或多或少都留下芍藥花的影子。
而芍藥,唯有宋貴妃珍愛。
壓下心頭酸澀不甘的白若裳來到紫檀木羅漢床前,看著那張令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臉,恍惚間才想起來。
她上一次見到陛下,已是三月前。
想到他自從宋嘉榮去世後,再也沒有踏入後宮半步,還為此遣退後宮,便認為他心狠又痴情,偏生痴情的還是那麼一位處處不如她的女人,如何能讓她甘心,又如何能讓她不嫉妒。
「水。」躺在床上的裴珩因口渴,下意識地呢喃出聲。
走神中的白若裳聽到他要水,立即斂下神思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遞過去。
「陛下,水來了。」白若裳端著茶杯,小心的遞到他嘴邊餵他喝下。
躺在床上的男人即便處於病中,那張臉依舊清雋如玉,偏白的膚色染上一層薄緋,像灑了幾片桃花瓣,越發美得觸目驚心。
都說不能用美麗讚美一個男人,但,白若裳看著宛若謫仙的一張臉,總忍不住用美麗來形容他。
口渴中的裴珩被餵了水後,睜開眼時迷迷糊糊看見一張盤著十字髻,綴著紅寶石鳳蝶金簪,額貼花鈿的臉,他的記憶中,只有她喜歡這樣的裝扮。
金簪戴在別人頭上總會顯得過於俗氣,偏生戴在她的頭上非但不落俗,反倒平添了雍容華貴的嬌媚之色。
「狸奴,是你來看我了嗎。」喉嚨發緊的裴珩像個渴望糖果的孩子,攥過她的手不願鬆開。
那雙纏滿蛛網猩紅血色的眼球訴說的全是懇求,懇求她能留下來,懇求她不要離開,即便是夢,他也希望這一場夢醒過來的時間能久一點,再久一點。
突然被拽住手的白若裳很肯定陛下把她錯認成了另一人,但,此刻她既然不想否認,也不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