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啟便是從天墟秘境抽取神獸血脈,混雜在了一起,造出了無數混血。
它是一切悲劇的起源。
它是一切悲劇的終點。
踏入天墟的瞬間,謝挽幽恍惚了一瞬,隔著千年的時光,她彷彿又聽到了屬於同族的哀鳴聲在耳畔響起。
身為混雜多個神獸血脈的混血,封燃晝也有瞬間的不適,回過神後,他握緊謝挽幽的手,拉回了謝挽幽的思緒。
拂霜劍內的那縷精魂像是也感受到了來自同族的氣息,在背後不斷嗡鳴,謝挽幽反手按住,對封燃晝點了點頭:「走吧。」
他們一路往前,路過無數龐大的骸骨。
那是上古神獸的骸骨,祂們每隻都如高山一般龐大,當祂們的骸骨聚集在一起時,便構成了一片片骨山。
謝挽幽與封燃晝穿過崎嶇的骸骨,終於看到了神啟的所在之地。
戴著鬼面具的大祭司正提著一個籠子,籠子裡是一團白色的小光球,謝挽幽見到謝灼星已進入沉睡狀態,沒遭到什麼傷害,微微鬆了一口氣。
大祭司語調詭譎:「我要的神器呢?」
謝挽幽與封燃晝對視一眼。
既然小白已經進入被動防禦的沉睡狀態,那他們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,與其交出神器,不如直接搶回孩子。
沒有過多的話語,兩人同時發難,攻向大祭司。
大祭司彷彿早有預料,提著籠子鬼魅般後退,數道黑影同時從他身後襲來,迎面撲向謝挽幽和封燃晝。
一拳難敵四手,謝挽幽不得不轉而拖這些黑影,而封燃晝則很有默契地追向大祭司。
高強度地消耗力量,謝挽幽逐漸有點氣虛,她的胳膊上逐漸出現冰裂般的血線,五感也有瞬間的失靈,那是肉體凡胎承受不住龐大力量運轉,即將爆體的徵兆。
該死,偏偏是這個時候……謝挽幽有些急了,正思索著破局之法,忽然斜刺裡飛來幾道氣勢磅礴的劍光,將她四周的黑影砍得灰飛煙滅。
容渡落在她身邊,看到她面板下浮現的血線,面色驟變,推了她一把:「你絕不可再動用力量,快出去!」
謝挽幽被推得往外走了幾步,撞上了趕來的懸遊道人。
「你這是怎麼搞的!」懸遊道人拉著她看了幾眼,面色大變,急忙將她往外拉:「想死是不是,快跟我走!別再用力量!」
謝挽幽架不住懸遊道人的力度,被拉到了遠離戰場的位置坐下,懸遊道人急急忙忙拿出吊命的丹藥給她餵下,坐在她旁邊唉聲嘆氣。
謝挽幽耳鳴眼花,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,才稍稍緩了過來。
她仰頭看向白茫茫的天空,忽然撐著膝蓋,緩緩地站了起來。
懸遊道人急了:「你幹嘛去,給我坐下!」
謝挽幽勉強笑了笑:「師尊,我還有一件要緊事必須要做……等我做完,再好好地睡一覺吧。」
……
謝灼星爬出了血池。
此時,那片池子已經稱不上「血池」了,整片池子已經完全乾涸,而謝灼星,也從八歲的模樣,變成了十二歲的模樣。
他身高抽長,面容也褪去了稚嫩,趨於青澀。
他站起來,搖搖晃晃地走向小樹林。
紅眼烏鴉落在扭曲的樹梢,轉動著眼珠看著這位步履古怪的不速之客。
昏暗陰森的小樹林,忽而狂風大作,始終陰沉沉的天空忽而響起一道驚雷,驚飛了枝頭上的烏鴉。
撲稜稜的聲音驚動了謝灼星,他抬頭望了天空一眼,面色微變,加快腳步,跌跌撞撞地走向樹林深處。
亂葬崗內的那具屍骨,依舊是半邊臉被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