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燃晝很聽話地將幼崽放在桌上,轉身看向容渡,眯起一雙灰藍色的眼睛:「你這是,在懷疑我?」
容渡冷然問道:「我被師尊帶回來的第一天,你對我說了什麼話?」
封燃晝頓了頓,開口道:「我說,我真討厭你。」
容渡眼中懷疑之色依舊沒有消退,又問:「師尊飛升後的第一天,你做了什麼事。」
說起這件事,封燃晝神色微變,語氣也變得不太好:「一定要說這件事嗎?」
容渡以冷厲的眼神告訴了他答案。
謝挽幽也悄悄從容渡身後探出頭,好奇地看著他,想知道是什麼事讓封燃晝如此難以啟齒。
封燃晝最終不虞地開口:「……在宗祠吃光了你們給師尊上供的所有貢品。」
謝挽幽:「……」
怪不得封燃晝不願意說這段黑歷史,他居然還有這麼幼稚的時候!
不過仔細算一算,玄天祖師飛升也是幾百年前的事了,那個時候,封燃晝還是隻很年輕的老虎,做出一些不怎麼成熟的事,也是極有可能的。
所以謝挽幽覺得,祖師爺是真的很寵封燃晝這個五弟子,說不定也是個隱藏的毛絨控。
容渡得到答案,緊繃的身體總算稍稍放鬆,又開口問道:「你身上怎會有魔氣,你……墮魔了嗎?」
這次,封燃晝沒有馬上回答,他定定地看了容渡片刻,輕描淡寫地答道:「師弟,我畢竟在魔淵裡待了那麼久。」
聽到「魔淵」這個詞,容渡睫毛微顫,封燃晝當年墜入魔淵之事,依舊是他心底難以癒合的一道陳年舊傷。
是啊,從魔淵爬出來的人,身上帶了一絲魔氣,難道不是正常的嗎?
他緩緩收回了劍,垂著眼看著地面,也不知信了沒有。
封燃晝從他身旁走過時,腳步停了一下,忽然道:「謝挽幽既然沒再入你門下,那她便不算我的師侄。」
容渡猛地抬眼。
封燃晝對他笑了一下,擦過他的肩膀,出了門。
他一離開,拂霜劍瞬間恢復了死寂。
謝灼星探頭探腦地看了兩個大人一會兒,然後小心地飛到謝挽幽的肩上,乖乖蹲好。
容渡沒有回頭,謝挽幽本以為他至少會問些什麼,可下一秒,容渡似是已平復好心情,語氣如常道:「仙盟盟主要來探望你,你早做準備。」
謝挽幽瞬間顧不上別的了,皺眉道:「仙盟盟主?我和他之前並無交集,他忽然來探望我做什麼?」
顯然,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
容渡掩住口鼻,揮去空氣中的浮毛:「仙盟盟主是來給天元宗主說情的,聽說拂霜劍主出世,便順路過來看看。」
話雖如此,謝挽幽已聽出容渡的言下之意。
由於「治死」薛大公子一事,薛城主與天元宗主徹底鬧翻,再加上天元宗主疑似與蓬萊島向魔域拐帶修士之事有聯絡,天元宗主不得不留下接受調查和審問。
仙盟盟主與神啟息息相關,忽然來逐鹿城,想必就是為了接天元宗主出獄的。
至於她這個拂霜劍主,既然一時半會殺不死,仙盟盟主大概就換了一種路子,改為懷柔政策,想要試著拉攏她。
謝挽幽對此早有預料,因此並不驚慌,點頭道:「我知道了。」
容渡沒留太久,很快便離開了。
謝挽幽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。
渡玄劍尊真的如此輕易地就相信封燃晝的說辭了嗎?
他真的沒發現封燃晝身上的問題嗎?
以渡玄劍尊的謹慎,對此事沒有追根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