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閉環。
「娘親,我回來了。」
一如多年前的那個雨夜,謝厭來時,依舊下著淅淅瀝瀝的雨。
細密的雨幕彷彿訴說著無盡的愁思,謝厭沉默著穿過亂葬崗內橫陳的屍骨,在一個墳包前跪下,他低下頭,銀髮隨風微動。
謝挽幽來到他身後,以為他會說些什麼,然而謝厭好像不知從何說起,只是深深注視著墓碑,長久地沉默著。
「我要走了。」他最後輕聲說:「對不起,一直以來,拖累了你那麼久……好在,我這條命,並非完全的一無是處。」
「我找到了一個方法,或許可以逆命而行,救下所有人。」
謝厭伸出手,輕輕觸碰墓碑,唇角微揚:「我也終於可以……把你帶出亂葬崗了。」
他似是有些疲憊,如小時候那般蜷縮在墓碑旁邊,將臉貼在冰冷的墓碑上,閉了上眼,喃喃道:「可惜,除了這件事以外,我好像不能幫到你們更多了……」
謝挽幽喉間一陣酸澀,明知謝厭感知不到她的存在,她還是在謝厭身邊蹲了下來,輕聲對他說道:「不是的,你已經幫到我們很多了。」
謝厭仍閉著眼,眼睫顫了顫,謝挽幽看著,心頭窒悶無比,不由伸出手,撫向他的臉側。
她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孽鏡臺復刻出的虛幻場景,身處此地的謝厭也只是一個幻影,她無法觸碰到他,無法改變他遭遇的苦痛,帶給他任何溫暖,可是……
謝挽幽滿心苦澀,她探出的手指落在了謝厭的側臉上,然而這次,她的手指卻未穿過謝厭,而是實打實觸碰到了他。
謝挽幽微微一愣。
這時,謝厭彷彿也感受到了落在臉上的重量,睜開了眼睛。
在漫長的痛苦和折磨當中,他已經墮魔,眼睛也從灰藍色變成了血紅色,注視旁人時總會顯得詭譎而危險。
他睜開這樣一雙眼睛,目光竟直直地落在了謝挽幽身上。
謝挽幽愣愣與他對視,生澀地試著開口:「……小白?」
謝厭的目光顫了顫,隨即多了幾分茫然,但那茫然只是稍縱即逝,很快,謝厭就恢復了神情,低聲道:「你來了。」
謝厭竟然真的能看到她了!謝挽幽心下一動,握住他的手,急聲道:「現在是怎麼回事,你為何……」
「這是我留在孽鏡臺當中的一縷神識,因為,我還有一些事要同你說。」謝厭蜷了蜷手指,像是不熟練被人這樣對待,下意識想把手指往回縮。
謝挽幽硬是握住沒有鬆手:「你還有神識留在這裡,是不是就代表著,我還能把你救回來?」
謝厭血紅色的眼中又多了幾分茫然,這縷謝厭留下的神識顯然有被謝挽幽的態度給弄得有點不知所措。
「你要救我?為什麼?」他反而反問道:「我已經死了,這是使用孽鏡臺要付出的代價,況且……」
「你應該已經知道了,打開通天路,需要用神的血肉獻祭神器,」謝厭最終還是抽回了自己的手,目光冷靜:「所以,你沒有必要救我,離開幽冥後,你就立即用我去獻祭神器,必須要快。我不知道你所在的時間節點已經走到了哪裡,但是越拖下去,死去的人一定會越來越多……」
謝挽幽皺眉,當即打斷他,堅決地對他說:「我不會獻祭你的,就算要打開通天路,我也絕不會拿你的血肉和生命當墊腳石。」
這縷神識似乎更是茫然,他側過臉,還是問:「為什麼?」
「什麼為什麼?」謝挽幽笑了笑,緩慢而堅定地再次握住了他的手指:「你是小白,是我的孩子,我的親人,拿你祭天,我做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