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弦月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擁有能夠騙過所有人的能力。
這是祝弦月最引以為傲的。
雖然這樣說有些不好,但是每祝弦月愚弄那些人的時候,祝弦月總會覺得心中有一種沒辦法啊跟別人吐露的快感。
騙人意味著不用兌現自己的諾言,意味著僅僅只需要花費很少的精力,就可以達到別人想方設法都沒有辦法達到的事情。
這是一筆多麼划算的買賣。
難道……
這能算是祝弦月做錯了什麼嗎?
「月牙姐!」
就在祝弦月沉默的坐在那裡的時候,她的某個電話忽然間響了起來。
電話那頭的人焦急的對她說:「咱們之前說好的那個單子現在已經到時間了,單子那邊的人正在催,咱們什麼時候把單子交過去?」
祝弦月有些僵硬的大腦反應了一下,才想明白對方說的到底是什麼。
是她前段時間替破曉裡的那個高層經手的一件事。
不得不說。
破曉裡的那個高層野心的確足夠的大。
他不光希望無面能夠對他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甚至還希望無面幫他做一些事。
但老實說,祝弦月並不覺得這算是什麼越軌的事。
畢竟……
這不應該才是這個世界最為本來的面貌啊?
人與人之間勾心鬥角,爾虞我詐。
為了一些小小的利益,就足夠兩個本不熟識的人之間結成最為牢固的同盟了。
這些事情,祝弦月她都懂。
人性本來就是這種醜陋的東西。
人們常常說這個世界會變得更好。
可是說這些話的人卻沒有看看人類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貨色。
想讓人類之間能夠像童話裡那樣生活?
簡直就是個笑話。
恐怕三歲的孩子都不會覺得那種事情能夠實現。
或許也正因為如此……
祝弦月也從來沒有把破曉的那些話當過真。
畢竟……
欺騙這種事,祝弦月實在是太擅長了。
——別說是破曉了。
就連無面這個人現在都算不上是真的。
就連最基本的底色都不是真的,這讓祝弦月怎麼能夠相信這一切真的可能會發生?
可是現在,祝弦月卻忽然腦海中剋制不住的想到一種可能。
如果……
如果她當時並沒有欺騙,如果她能夠稍微透露出一點訊息。
那麼李飛晚……是不是就不會死?
她對於上輩子的事情已經記得那麼牢了,甚至都能找到祝弦月和祝明月曾經的家。
如果祝弦月撒謊撒的不是那麼的好……
那麼,李飛晚是不是真的就能從祝弦月的一舉一動中看出破綻?
「……月牙姐?」電話那頭的人猶豫著說道。他發現祝弦月沉默的時間有些長了,所以就問了問。
「那邊什麼時候要?」祝弦月道。
「……兩個小時以後。」
「那就去告訴他們,這筆生意暫時不做了。」祝弦月平靜的說道。
「我們這邊暫時出了點事。」
「……什麼?!」
電話那頭的人表情頓時跟見鬼了一樣。
如果不是這話的的確確出自於祝弦月之口,恐怕電話那頭的人都會覺得自己正在做夢呢。
祝弦月自己也覺得很意外。
她本以為自己永遠都說不出來這句話。
然而事到如今,她卻發現說出這些話好像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