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這麼多年來,楚德第一次有這種感覺。
他其實現在心裡也很彆扭,而且,他還不知道這種彆扭感來自於哪。
是剛剛無面那個眼神?
對,一定是因為那個眼神。
……因為有那麼一瞬間,那個眼神,實在是太像蘇雨寒了。
楚德想起蘇雨寒,心裡又微微的動了一下。
他決定今天晚上蹲廁所的時候,跟自己的老妹吐槽,最近自己眼瘸了,居然能從無面的那張臉上看出蘇雨寒影子來。
但是,真的說起來,楚德也算是幫著簽下這份出賣了海格特國合約的人之一。
所以,楚德這會有所愧疚,倒也是蠻正常的事。
「唉,無面這傢伙,現在也應該算是被蒙在鼓裡了吧。」
楚德無奈的嘆了口氣。
他忽然又想起了無面剛剛開槍時候的那個動作,還有那個眼神。
「也許等到無面以後沒有飯吃了,我可以幫一把忙,最起碼別讓他淪落到賣身的那副田地?」
楚德被自己的腦洞逗笑了。
他搖了搖頭,跟著那群學者離開了這個巨大的螺旋狀屋子。
而另一邊。
祝弦月在那群人簽訂了合同後,很久都沒有離開。
她一直在看著那簽訂合同的地點。
剛剛,在合同落下最後一筆的時候……
沉默了很久的祝弦月,忽然小聲的在心裡說了一句:
「抱歉,我沒成功。」
……
「……沒事。」
一陣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後,一個略帶機械音的正太音響起。
「其實倒也不意外。」
「在我的預測裡,事情本來就會是這種結果了。」
祝弦月嘆了口氣。
她其實對於海格特高層那些人的死活都沒上過心的,倒不如說能讓他們在聖利文城摔個跟頭,祝弦月還能有種報復的快感。
但是,一些東西阻止了祝弦月這麼做。
因為聖利文城,是她哥留下的最後的東西。
祝弦月本來想著今天能阻止就儘量阻止一下的。
但是她終究也不是她哥。
她從始至終,都找不到一個阻止雙方簽訂合同的機會。
「算了,走吧。」祝弦月一邊嘆氣,一邊準備轉身就走。
「這也都是命。」
祝弦月剛準備離開的時候,忽然間意識到了一件事。
等等。
祝弦月微微的愣了一下。
永恆公司……永恆公司……怎麼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有什麼事情忘了?
她原本以為這個名字這麼耳熟,是因為自己在新聞上總聽到的緣故。
但是現在看來,好像不光是如此。
祝弦月在那裡苦思冥想了半天,就在眾人全都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,她才莫名的「啊」了一小聲。
「怎麼了?」艾彌沙立刻轉過頭來問。
其他人都沒有聽見,她卻在祝弦月出聲的一瞬間,就立刻有了反應。
「沒事。」祝弦月連忙道。
她看著眼前這個巨大的螺旋狀屋子,終於想起來了自己為什麼覺得眼熟了。
……想當初,祝弦月在查詢她哥的資料的時候,她也曾見過這個屋子的圖片。
就在這個螺旋狀的大屋子裡,兩個祝弦月都很熟悉的人肩並肩的站著。
——其中一個人是啟風,另一個人是艾弗森。
這張照片還被刊登在了新聞上,標題的內容,大概是《永恆公司與軍方密切合作》這一類的。
而這個永恆公司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