幼崽的直覺告訴它,似乎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要發生了, 娘親的徹夜不歸,便是一個極其不妙的訊號。
謝挽幽看崽崽急了, 連忙安撫道:「娘親也想帶小白去, 但那個地方很冷, 小孩子去了就會生病,要是小白也因此生病,以後就要喝更多苦苦的藥藥了,對不對?」
謝小白悶悶地「咕」了一聲, 點了點頭。
它不是那種會胡攪蠻纏的崽崽,聽了娘親跟它說的話,覺得娘親說的有道理。
如果它生病了, 肯定又會給娘親添麻煩吧。
小白就沒有再提讓娘親帶自己同去的事,雙耳卻誠實地耷拉了下來。
謝挽幽捏捏它的耳尖:「不要不開心啦, 明天小白一覺醒來,就能看到娘親了。」
「嗯!」謝小白打起精神,偏頭蹭了謝挽幽的手心一下,認真地囑咐道:「娘親要多穿幾件衣服,不要被冷到。」
謝挽幽心裡不由淌過一陣暖意,輕聲應下:「娘親知道了。」
洛如曦在旁邊看得揪心,誰也不知道今晚的事能否順利,原本尋常的一幕,在她看來,也多了某種不可言述的微妙意味。
她摒棄那些紛亂的念想,牽起唇角道:「時間快到了,小師妹你先過去吧。」
謝挽幽就把小白的小枕頭和小被子簡單打包了一下,遞給了洛如曦。
洛如曦豪邁地將那個小包裹甩到背上,單手抱著謝小白:「走——跟姨姨回家嘍!」
謝挽幽站在門口,目送著洛如曦帶小白遠去。
沒過一會兒,洛如曦肩膀處就冒出了一顆白色的小腦袋。
小白將雙爪按在洛如曦的肩上,眼巴巴地看著她。
謝挽幽喉嚨一哽,下意識追出去幾步,反應過來後,才硬生生頓住腳步
直到它和洛如曦一起隱沒在越發濃重的夜色裡,謝挽幽才堪堪收回目光,低頭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夜晚的碧霄丹宗依舊十分靜謐,四周除了她的腳步聲,便只剩下偶爾響起的蟲鳴聲。
謝挽幽思緒萬千,路過玉英殿的時候,隨意往那邊一瞥,卻發現玉英殿的大門竟然是敞開的。
謝挽幽頓時一愣。
這麼遲了,玉英殿除了她,還有誰會去?
事出反常必有妖,謝挽幽心中生疑,馬上調轉方向,朝玉英殿走去,打算進去查探一番。
謝挽幽一腳踏進玉英殿大門,殿內依舊燭光昏暗,雖然光線不好,但謝挽幽依舊能看清楚殿內的情況。
原本被關在結界裡的白狐儼然消失無蹤,只留下一個枕頭孤零零躺在原來的地方。
謝挽幽第一個想法就是——封燃晝這是偷偷越獄了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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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啊,終於被她抓到了吧!
謝挽幽馬上往外走。
等會兒見到師尊,剛好可以及時稟報這件事。
剛走到門口,忽然有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:「走得這麼急,是急著去告狀?」
謝挽幽腳步一頓,仰頭看去。
越獄的那隻白狐好整以暇地蹲坐在延伸出的飛簷上,正饒有趣味地瞧著她。
在白狐身後,便是一輪皎潔的殘月,月光落在白狐雪白的皮毛上,讓它看上去像是被鍍上了一層白色的光暈。
謝挽幽沒想到他越獄了以後竟然沒跑,還一聲不吭地蹲在屋簷上,旁觀了她從進門到出門的整個過程。
被戳破意圖,謝挽幽倒沒有露出心虛之色:「你是怎麼從結界裡出來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