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背上的拂霜劍嗡然作響,所有聽到這聲音的魔修皆露出了不適的神色。
魔尊沉默片刻,開口道:「你做了什麼?」
謝挽幽淡淡道:「我早早便在石寒山上埋了四方誅魔陣法,一旦啟動,大人應當知道會是什麼後果。」
魔尊似乎笑了,語調森然:「很好。」
仙盟長老見魔尊盯著謝挽幽的神色開始不妙,心中咯噔一聲。
謝挽幽如今在盟主眼中正是香餑餑,萬一謝挽幽真觸怒了魔尊,在這裡出了事,他回去怎麼跟盟主交代?
但謝挽幽這個年輕人,真的沒有絲毫自知之明,先前她殺了魔尊那麼多屬下,頻繁跟魔域作對,早就在魔尊那裡拉了不少仇恨,現在見到魔尊,她不夾著尾巴做人就算了,居然還敢跟魔尊叫板。
仙盟長老聽著謝挽幽與魔尊爭鋒相對,絲毫沒有危機感,冷汗都要下來了。
她怎麼敢的啊!
眼看魔尊眼中的風暴愈發可怖,仙盟長老急忙打了個圓場,也不顧什麼臉面了,拉著謝挽幽就想要撤退,生怕謝挽幽被盛怒的魔尊一掌拍死。
魔尊卻好像沒打算放他們就此離開,從上座的階梯上一步步走了下來,對謝挽幽道:「玉合宗之事,本尊今夜想跟謝島主單獨談談,不知謝島主意下如何?」
仙盟長老一聽,頓時警鈴大作!
什麼「單獨談談」,怕不是想支開他們,對謝挽幽下毒手,這單獨談了,回來的謝挽幽還會是健全的嗎!
絕對不行!
還好謝挽幽這次沒有不知天高地厚,而是拒絕了魔尊:「不必了,畢竟魔尊大人看上去也不是誠心想談。」
魔尊也冷冷道:「謝島主在石寒山設下陷阱,不也是沒將魔域放在眼中?」
兩人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打起來,仙盟長老看得一個頭兩個大,最後只好先行讓步,忍痛將五條靈脈給了魔域。
謝挽幽不贊同地皺眉:「長老,你不該把靈脈讓給魔域,我那誅魔陣——」
仙盟長老心驚肉跳,恨不得一掌把她拍暈,讓她沒法在魔尊面前大放厥詞:「唉,你就別說了!」
真把魔尊逼急了,他們怕是都出不了石寒山大殿的門!
為了保命,區區五條靈脈算什麼?
謝挽幽卻對這個結果極不滿意,與仙盟長老爭論了幾句,便兀自脫離了隊伍,不願再與他們同行。
隨從看著謝挽幽離去的背影,猶豫地同仙盟長老道:「長老,您看謝島主……」
「隨她去!」仙盟長老自己都快煩死了,五條靈脈是他親手送出去的,甩鍋都不好甩,被盟主知道,他還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罰。
……
謝挽幽在黑夜中御劍前行,忽然面前一道黑影閃過,她猛然一個急剎,被那道黑影生生逼停。
謝挽幽冰冷如霜的神色稍稍起了點波瀾,對著攔路之人淡淡道:「還有什麼事嗎?魔尊大人。」
封燃晝落在樹梢上,斂起背後的羽翼,聽著她冷淡的語氣,目光微冷:「我不攔你,你就真的這樣走了?」
謝挽幽微微側頭,十分坦然地看著他:「我為什麼要留下來?因為你我之間的情緣嗎。」
封燃晝快被她氣笑了,幻化的人類眼眸逐漸變回原本的獸瞳。
一點紅色在他眼中悄然蔓延開來,顯出幾分詭譎的妖異,他靠近謝挽幽一步,低頭看她:「原來你全都記得,既然還記得,你為何要走?」
謝挽幽淡淡道:「是記得,但是我暫時找不到那種感覺……而且我想,你看到我變成這樣,肯定不會感到高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