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幼崽的想像裡,鬼魂無疑是極恐怖的存在,謝小白有些害怕,想跑又跑不掉,只能緊閉著眼睛縮在封燃晝懷裡,暗暗給自己打氣。
只要看不到鬼,鬼就不存在!
那個黑影似乎察覺到了封燃晝的追蹤,移動的速度更快,封燃晝懶得跟它玩你追我趕的把戲,單手抱著小白,另一隻手凝聚出一枚火球,一揮手,赤紅火球便猛地轟上了那道黑影,將它直接打了下來。
火球炸開時的熱浪直接燒焦了幾棵樹木的樹幹,不少樹枝斷裂,紛紛砸落了下來,那道黑影在一堆樹枝中無頭蒼蠅般亂撞了片刻,最後跌跌撞撞地掠向了不遠處一個荒廢的破敗小屋。
封燃晝追到小屋時,那道黑影剛從屋邊一口廢棄的井攀了下去。
封燃晝二話不說,又往井裡扔了一枚火球,下方馬上傳來痛呼聲,隨後,井口打水用的滾輪裝置就開始吱呀吱呀地轉動,生鏽的鐵索不斷下墜,在井中咣當作響。
「掉進桶裡了嗎?」
封燃晝還想弄清楚這究竟是什麼玩意,便沒有再往裡面扔火球。
但他也不可能親自下井抓它上來,思索了片刻,封燃晝把小白放在一邊,自己拽住鐵索,直接將它往上拉。
沒見過世面的謝小白蹲在他腳邊,震撼地看著狐狸叔叔的動作,隨著封燃晝拉出來的鐵索越來越多,它一顆小心臟跳得越來越快。
謝小白實在害怕下一秒狐狸叔叔就從井裡拽出一隻鬼,左右看了看,乾脆一咕嚕鑽進了封燃晝的衣擺底下,把自己的小身子擠進了封燃晝的雙腿之間,這才有了一絲安全感。
見狐狸叔叔還在拉鬼,謝小白實在忍不住,帶著哭腔道:「叔叔你別拉了,我害怕……」
封燃晝:「……」
他堂堂魔尊,怎麼會有這麼慫的傻兒子?
封燃晝短暫沉思的功夫,井裡那東西就暴沖了出來,封燃晝反應極快,一掌將它拍到一旁,那東西砸落在地,抽搐了幾下,終於不動了。
謝小白嚇得往他雙腳之間縮了縮,見「鬼」不動了,膽子又大了起來,好奇地朝那邊探頭探腦。
封燃晝又好氣又好笑,直接邁開腿,過去檢視那東西。
不一會兒,被落在原地的謝小白也鼓起勇氣,小心翼翼地跟了上來,試探著嗅了嗅,一張圓鼓鼓的毛絨臉馬上皺了起來:「好臭臭。」
它又去看「鬼」的真實面目,「鬼」穿著一身黑袍,沒有五官,黑袍下空空蕩蕩,看不出四肢和軀幹,沒一會兒就原地化成了一灘血水,只留下了一件黑袍。
封燃晝眉頭一皺,怕這血腥場面嚇到慫兮兮的幼崽,不由低頭去看它,但這個時候,謝小白卻沒再像剛剛那麼害怕了,它看了那灘血水一會兒,還有心思仰頭詢問封燃晝:「狐狸叔叔,這是什麼東西呀?」
封燃晝有些驚訝,沒想到這小東西怕鬼,卻不怕這些血腥的東西。
嗯……看來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。
封燃晝在它身旁蹲下,思考片刻,同它解釋道:「這是信使,一種用來通風報信的……」
封燃晝停頓片刻,才找出一個適合用來形容它的詞:「怪物。」
「怪物?」謝小白把這個詞唸了好幾遍,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,又看了看那灘血水,小聲道:「以前別人都叫小白怪物,如果它也是怪物……那小白以後,是不是也會長成它那樣?」
封燃晝皺眉:「誰說你是怪物?」
「是那些把娘親和小白關起來的壞蛋說的……」謝小白聲音越來越小,帶上了一絲慌張:「狐狸叔叔怎麼辦?小白不想長得像它這麼醜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