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小白本就是強撐著不睡覺,此時一沾到枕頭就困迷糊了,哼哼唧唧地小聲說:「姨姨……也晚安。」
窗外的天空中,紫色雷光一閃而過,落入了後山當中。
謝挽幽生生捱了第一下雷,只感到有點疼,比起洗經伐髓的疼痛,甚至算不上什麼。
第二道雷緊接著落下,比第一道的威力大了許多,謝挽幽運起心法抵抗,也應付了過去。
最後一道雷往往威力最大,醞釀的時間也越久。
謝挽幽卻不願再等著挨劈,索性從乾坤袋裡拿出了當初林掌櫃給她找來的那把劍,以劍意對上轟然落下的天雷。
玄滄劍法,萬物皆可斬。
天雷也當如是!
凌厲劍氣對上天雷,霎時綻開雪白的雷光,傾瀉直下的雷光在半空被劍意所阻,相抗之下,最終竟是抵不過劍意,迸裂四濺開來。
裂作數道的雷光飛向四面八方,崖壁和潭邊的樹木都被波及,一時間,崖壁上的碎石不斷落入潭水當中,樹幹上也多了數道焦痕。
三道劫雷全數落下,上方的劫雲開始消散。
謝挽幽虎口震麻,低頭一看,才發現虎口已經裂開了,溢位了鮮血。
最後一道天雷的威力果然很強,謝挽幽想著,不怎麼在意地伸出手,放任飛流而下的瀑布將血跡沖淡。
渡劫成功後,謝挽幽便感到體內的靈力越發充沛,整個人也輕盈無比,是跟築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。
她腳尖輕輕一點,便毫不費力地回到了潭邊。
見她成功重塑經脈,還一躍突破到了金丹中期的修為,宗主和眾長老臉上都是掩不住的笑意。
謝挽幽行了弟子禮:「弟子成功突破,有勞師尊和諸位長老費心了。」
黎長老笑道:「我們能幫你的其實很有限,是你自己意志堅韌,才讓你熬過了這一劫。」
林長老也讚嘆著對宗主道:「沒想到挽幽竟能一舉突破金丹中期,咱們挽幽這個天賦,放在修真界大門派那裡,恐怕也是佼佼者吧?」
宗主眼中有幾分可惜:「挽幽劍意森寒,已初具鋒芒,就算去修劍道,恐怕也能有一番大作為。」
但在場的人都知道,謝挽幽已與原來的劍宗決裂,受功法限制,此後也修不了其他劍法,沒有師父的引導和講解,僅靠自學,是走不了長遠的——因此劍道這條路,基本是斷了。
林長老怕謝挽幽想起原宗門後感到傷感,開解道:「當劍修日曬雨淋還沒錢,不知道要吃多少苦,這劍不修也罷!憑挽幽的煉丹天賦,走丹道反而更順遂。」
謝挽幽不由彎起唇角:「林長老說的是,我自己也暫時沒想那麼遠,只想著先把丹藥煉好。」
宗主頷首:「既來之則安之,正如林長老所說,丹道不比劍道差,人生意難平之事十有八九,只需把握住當下就夠了。」
他轉而道:「挽幽,你剛突破金丹中期,根基還不穩,今晚便在此處繼續修煉,鞏固修為。」
謝挽幽點頭應是,送宗主和諸位長老離開後,便返回了寒潭。
直到這個時候,謝挽幽才注意到封燃晝竟然還沒走,依舊臥在那塊石頭上,閉著眼睛一動不動。
這是力量消耗過度,昏過去了?
再怎麼說,人家也是為了幫她才耗費了力量,謝挽幽無法視而不見,立刻朝白狐走過去,想要搶救一下。
剛朝他伸出了手,白狐忽然睜開了眼,視線落在她的手上,目光驟然變得凌厲。
發現她又偷偷摸摸地想對自己動手動腳,封燃晝警惕地抬起了上半身:「你又想做什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