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拉起了手臂上的衣袖,將小臂遞到了宋殊眠的唇邊,「痛極不必強忍,咬吧,咬了也能好受一些。」
謝瓊嬰的膚色很白,就連手臂也這樣,白色衣袖被撩起,小臂上明顯可見青色血管。
宋殊眠呼吸幾乎一窒,淚眼輕抬緩緩上移,兩人視線相撞。她毫不客氣地咬上了謝瓊嬰的手臂,眼淚砸在他的手上,燙得人生疼。
千般萬般傷心哽咽也只能化之於謝瓊嬰的小臂之上。
謝瓊嬰低頭只能見得她被淚水裹挾的雙眼,他任由宋殊眠咬著,從始至終就是連眉頭也不曾皺過一下,另一隻手也一直在撫著她的脊背順氣。
不知過了多久,宋殊眠終沒了哭聲,她宣洩完了情緒鬆了口,將謝瓊嬰的小臂舉於眼前一看,深深的牙印上頭依稀能見得血絲。
宋殊眠有些抱歉地看向了謝瓊嬰,「完了,定要留疤了。」
謝瓊嬰見她恢復了些許情緒,只是笑了笑打趣道:「留疤更好,菁菁給我獨一份的疤,我求之不得。」
宋殊眠掐了他一把。
「好些了嗎?」
宋殊眠點了點頭。
謝瓊嬰低頭,看著眼前人認真說道:「方才我說的是真的,不是哄你的,將來我會帶你回泉州的。」
他知道她一直都想要回泉州,從前是他不肯放她走,可今後他便伴著她一起回去。
宋殊眠微微一愣,忽地笑了,她笑得情真意切。
「我信的,我相信你。」
外頭丫鬟們已經端來了晚膳擺在堂屋,沛竹從外頭來傳了飯,謝瓊嬰和宋殊眠正往外走。
宋殊眠問道:「你今日又是去忙了新政的事情?」
謝瓊嬰自從答應了崇明帝之後,便一直在和二皇子去忙著新政的事情,甚至不可避免也會和徐彥舟有所碰面,今日他確實是和朱睿言見面,商議了下一步有關新政的對策。
只是新政難免會殃及到皇太子的母族陳家,一來二去,眾人這會對謝瓊嬰此等態度也摸不清看不明。
那一邊桌上菜也已經布好了,他一邊答話,一邊給宋殊眠的碗裡頭夾菜。
「是,今日去找了朱睿言。南邊的土地基本已經清丈完了,上一回謝瓊霖雖然拿了假的帳目回來,但皇上又去派錦衣衛拿回了正本。奴兒幹都司那邊也傳回了東北三省的數目,戶科那邊看了,沒什麼差錯。」
宋殊眠驚嘆道:「這麼快?」
「只要頭上的權貴不去做手腳,在背後插手,清丈田地也並非什麼難事,就如杜家,他們不做手腳,南方那片地界,其實很快就查完了。」
這件事情也並非謝瓊嬰說得這樣輕鬆,他們對抗的是整個舊黨,是大昭之中最有權勢的那一批人,其中的事情太多太複雜,一兩句話豈能說得清楚。但總歸上有政策下有對策,舊黨有動作,他便見招拆招,況說,徐彥舟他們也不是什麼蠢人,他們共於此事,就算是難,也不會太難。
到了八月份,天氣雖沒七月那樣暑氣逼人,卻也十分磨人。宋殊眠沒甚胃口,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扒飯,比起吃飯,她顯然對新政上頭的事情更感興趣。因為或許,謝瓊嬰口中的安定之日,就是新政大行之日。
謝瓊嬰沒怎麼動筷子,只是盯著宋殊眠手上的動作,他道:「別扒拉了,吃吧,吃完了我們出門逛逛,我方才回來的時候見到大街上都已經開始準備了中秋的東西了,可熱鬧了,你多吃點,免得一會還沒出門就餓了。」
宋殊眠自打懷孕之後難免憊懶,一個人也懶得出門,平日裡頭除了在府裡走動走動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