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天際泛起魚肚白,初冬的寒露夾雜在風中,溼冷寒意彷彿要沁入骨髓中。
學宮,演武場中。
少年赤裸著上半身,正迎著冷風一圈圈奔跑,古銅色的面板上凝結了大顆汗珠,精瘦的胸肌規律起伏。
一縷晨曦照在他臉上,線條硬朗而堅毅,褪去了往日的青澀稚氣,眼睛炯炯有神,比初日還耀眼。
不知跑了多少圈,直到圓日升起,少年的速度越來越慢,渾身劇烈顫抖著,顯然已經到了人體極限。
然而,少年始終咬牙堅持,粗重的喘息中灌進了寒風,喉嚨如同被撕裂了般,眼前一陣發黑,可他依然沒有停下腳步。
“韓信,你可以的...”
“難道你就要這樣認輸嗎?你甘心嗎?”
“你可是要當大將軍的人,怎麼能被區區小挫折打敗呢?”
那些信念好似化為了不竭動力,韓信死死咬緊牙關,鹹澀的汗水滴入眼中,腳下的步伐緩慢而堅定。
當抵達終點的那一刻,身體像是突破了沉重的桎梏,源源不斷的生機湧上四肢百骸,猶如重獲新生。
韓信呈大字型癱倒在地,氣喘吁吁,痠痛疲累感在肉體上蔓延,但靈魂卻是前所未有的暢快和滿足。
他無力地把手蓋在臉上,透過指縫看向刺眼的初日,唇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,他喃喃自語。
“我...我韓信、做到了......”
空曠寒冷的演武場內,金燦燦的日光肆意傾瀉,勁瘦少年一動不動躺著,宛如一座亙古的雕像。
其餘來練武的學子頓時嚇了一跳,好在注意到了上下起伏的胸膛,這才鬆了一口氣,轉而暗暗腹誹。
這哪來的莽小子?看樣子哪裡是練武啊,分明是搏命。
午時,食堂內。
林大嬸望著眼熟的少年,又低頭瞅了瞅光潔如新的餐盤,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。
我剛剛打飯了嗎?
“嬸子?嬸子!”
“誒、誒!怎麼了?”
“麻煩嬸子給我打飯。”
面對發呆的食堂大嬸,韓信笑容依舊爽朗,十分有禮貌地提醒道。
林大嬸猛然驚醒,她晃了晃腦袋,不再多想,接過餐盤熟練地打起了飯菜,還多舀了幾勺。
韓信端起滿滿當當的餐盤,極為真誠地道了謝,隨後坐回餐桌上,開始狼吞虎嚥。
雖然少年吃相豪放,但一滴菜汁都沒浪費,把最後一個大白饅頭擦乾淨盤子,三兩下就吃下肚了。
數不清吃了幾盤飯後,韓信在林大嬸恍惚的眼神中,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食堂。
趁著消化之際,他來到了供銷社中,與售貨員熱情攀談起來。
“姐姐,明早能幫我留五斤豬肉嗎?”
“呀!你是不是前幾日騎馬遊街的探花郎?”
“嘿嘿,是的,姐姐記性真好!”
“害,什麼姐姐呀,我都生了兩個孩兒了。”
售貨員看著俊眉朗目的探花郎,在一聲聲甜甜的姐姐中,徹底迷失了自己,最終迷迷糊糊答應了委託。
韓信交完定金後,瞅了瞅所剩不多的錢袋,惆悵地嘆了一口氣。
增強體質不僅需要鍛鍊,更需要進補大量的肉食,維持身體的消耗,以及增強氣血。
可這也意味著會耗費大量錢財,以他一貧如洗的身家,僅靠學宮補助和些許賞賜根本維持不了多久。
第二日,韓信來取豬肉,卻碰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。
“周兄,張兄?你倆怎麼湊到一起去了?”
“哈哈、韓弟好巧啊!”
周勃看見少年探究的眼神,莫名有些心虛,他把豬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