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，事已至此，他又能如何呢？
差一點就是差一點，錯過了就是錯過了。
韓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，再也沒有了打馬遊街時的意氣風發，星目一點點黯淡，整個人頹廢至極。
少年的異樣唯有周勃察覺，他面露擔憂，急切地想要勸慰一番。
他知道，韓弟平日雖大大咧咧，不拘小節，但性子格外要強好勝，不願輸人一等。
現下遭受打擊，錯失良機，定然極為難受。
可聖顏面前，周勃也不敢造次，只想著事情結束後，再安慰韓弟。
等所有新科進士檢測完後，嬴政環視著神態各異的眾人，神情溫和，聲音沉穩而威嚴。
“諸位皆乃大秦棟樑之才，不必灰心喪氣，朕這段時日會妥善安排汝等。”
“多謝陛下厚愛！”
聞言，一些未達到要求的進士們臉色稍霽，胸口的鬱悶消散了不少。
縱使錯失了這次未知的機會，但能獲得官身，他們就已經知足了。
嬴政留下雙S者後，其餘人識趣地一個個離場，唯獨有一個少年佇立在原地。
見狀，一旁偽裝成宮人的黑冰衛上前，客氣恭送。
“韓探花，請。”
聽到逐客令，韓信卻並未動彈，垂頭不語，勁瘦的身影沉默而倔強。
漸漸地，眾人視線聚焦在少年身上，面上流露出惋惜、輕蔑、憐憫、嘲諷......
注意到下首的異狀，嬴政劍眉一皺，只是面對千里挑一的將才，他難得多了幾分寬容。
對於韓信的冒犯，他沒有計較，而是耐心詢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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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韓探花，汝還有何事？”
醇厚的語調好似包容的大海，又像沉穩的山嶽，令人無端安心。
韓信倏地抬起頭來，背脊挺直，星目熠熠生輝，彷彿燃燒著不屈不撓的火焰。
他“撲通”一聲跪地，清朗的聲線此刻鄭重而決絕，蘊含著孤注一擲的勇氣和決心。
“陛下，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！”
“信願以進士身份換取一月寬限。”
話音一落，殿內落針可聞。
在場之人的目光通通望向少年，神色不一。
有人因他的莽撞而擔憂，有人因他的勇氣而欽佩，也有人因他的不自量力而好笑。
當真還是乳臭未乾的小子，想法天真又愚蠢。
那麼多出身世家的天之驕子均敗興而歸，他一個貧寒子弟縱然有些天資，可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勝過他們？
何況，真以為區區一個月就能逆天改命嗎？
嬴政居高臨下俯視著倔強少年，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，深沉的鳳眸中有著探究和考量。
別的不說，單單這份常人沒有的勇氣，便讓他多了幾分欣賞。
“好，朕答應你。”
“不過，若是依然未達到要求，朕不會手下留情。”
對上陛下冷冽的黑眸，韓信非但沒有害怕，反而胸中燃起了熊熊鬥志，一雙眼睛亮得驚人。
他忽視周圍異樣的眼光，面色堅毅而認真，清朗的少年音中多了些許穩重。
“多謝陛下寬容，信定會守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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