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動,隨即快速別過臉。那一眼,短暫卻足夠讓我難過,是一個丈夫發現妻子背叛的憤怒痛心和失望。
太后不動聲色地呵斥,太子隨即坐了回去,仍是一臉殷勤地看著我,我暗暗對他做了個鬼臉,他咧嘴笑了起來。果然還是個孩子吶。
太后看向蕭晚風,道:“哀家聽聞鄭公身體抱恙,實為憂心,不知如今是否安好?”蕭晚風雙眼半合,淡淡回道一切都好,多謝太后掛心。太后又看司空長卿,道:“明日便是魯公的大喜之日,聖上和哀家都歡喜不已,便為魯公親自操持婚禮,不知魯公意下如何?”司空長卿回道,聖上太后恩寵,不甚感激。
太后微微笑起,華貴而雍容,又說了幾句寒暄的話,最後道:“今日乃元宵之夜,皇都一派喜慶,哀家一路見之,甚為歡喜,百姓得以安樂便是天下之福,仁義之本,二公說對嗎?”兩人附和,太后所言極是。太后滿意地笑著:“那二公便都撤兵吧,也別驚擾了百姓,難得這大好之日,天下應安享太平。”三言兩語,化解了一場干戈。
我冷眼看著,暗廂冷笑,蓄意挑起的事端,就這麼被平息了,自當不會歡喜。但是五姐,你能平息這一次,又能平息多少次?你是在保大經國的飄零江山,還是在幫別人搶奪這最後破碎的山河?
驟然與她對上眼,我斂去寒意微笑以對,她卻收起笑容冷冷盯著我,似憤恨,又似警告,最後丟下一句:“擺駕回宮。”眾人齊呼:“恭送聖上太后。”一派威儀地來,浩浩蕩蕩地去。
兩軍撤兵後,蕭晚風也隨即離開,臨上馬車前突然折身走到我身前,與我面對面站著,曖昧道:“悅容,別忘記我們血的約定。”俯首吻住我的嘴,如訂下生命的契約。
眾人譁然,頻頻側目,騷動者金陵軍最甚,無不暗窺司空長卿臉色。
驚聞馬嘯長鳴,撕裂長夜,一匹駿馬快速朝我跑來,周逸喊了一聲:“主公!”那人緊握銀槍,一把攬起我的腰帶上馬背,當著蕭晚風的面策馬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