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後,而那句讓他念念不忘的安慰,可笑的也並非對他所說。他也並不知道,當初在荷塘假山後面,還窩著我那兩個弟弟。
原來人世間,都會有一個巧妙連環的騙局,悲者看它是諷刺,樂者看它是幽默。
他就為了一個誤會,愛了我那麼多年,多瘋狂啊,是老天還是他?
叫我怎麼忍心告訴,他真正愛上的,不是我,而是寂寞後對於溫暖的渴望?
我只能靜靜地對他說,該放的要放,該忘記的就要忘。
他笑得勉強,卻毫不虛假:“十姑娘,我明白你想說什麼,有些命中註定的緣分,是可遇不可求的,尤其在這無常氾濫的塵世。我不恨緣淺,也不強求情深,我只是想告訴你,我感激你欣賞你愛慕你!也許這樣的感情,在你轉身之後就會被遺忘,我還是想要親口告訴你,還自己一個堅持!”
“你……”我哽咽著。
忽而,一聲嗤笑響起:“唷——這都演的是哪一齣啊?”
一道人影從樹上倒掛下來,黑色長髮隨著幾片樹葉旋轉。
竟是那司空長卿!
翻身落在我的身旁,他雙手抱胸,嘴角咬著草根,笑吟吟地說:“大清早的就來這麼勁爆深情的一幕,倒叫人好受?”
我怒視著他,一言不發。當感動伴隨著眼淚即將噴湧而出那一刻,就這麼被他嚇得全都堵在口子上,現在怎麼也宣洩不出來,那種感覺才叫真正的不好受,他懂不懂!
司空落乍見他,神色一驚,趕忙俯首恭敬作揖:“侄兒見過叔伯,給叔伯請安!”
懶懶掃了他一眼,司空長卿別過臉思索半會,漫不經心地沉吟:“恩?”隨後擺手就像在打發小狗:“行了,不用多禮,我有事要跟悅容說,你離開吧。”
司空落看著我,眼中多有苦澀與不捨。
司空長卿低喝一聲:“還愣著做什麼,難不成想窺聽我們談話好出去賣訊息賺銀子!”
司空落忙道不敢,俯首請退而去。
院子裡只剩下兩個人,司空長卿捱了過來,問:“誒,你說剛才那激\/情澎湃的人是誰啊,我怎麼都記不起來,竟然還亂攀關係叫我叔伯!”
我狠狠瞪了他一眼,自己家當做棋子使喚的子侄卻不認識,居然還好意思問!忍住沒說什麼,越過他,死命地往前走,因為我有種預感,要是再跟他交談下去,指不定會被氣得吐血。
一聲怒喝響起:“站住!舅舅要說的話還沒說呢,誰準你走了!”手腕隨即被抓住死死不放。
深深吸氣,壓住內心翻湧的暴躁,我慢慢轉過身子,靜靜地說:“司空大人,請問您要說什麼。”
“小悅容乖,叫舅舅。”笑得陽光明媚,眼睛眯成了一條線。
此刻我多麼痛恨楚幕北娶那麼多老婆,害得我非親非故硬是被套上這層擺不去的關係,也真想痛扁眼前之人一頓,卻又怕被他報復,只能咬牙沒骨氣地喊了一聲舅舅,再請問他有什麼指教。
他說:“舅舅昨晚早就看出來了,你不喜歡嫁給趙子都那個花心羔子,所以我想出一個好法子,可以讓你既不用委曲求全地嫁他,也不用擔心會被他仗著手中權勢找你麻煩。這可是舅舅我想了整整一夜才想出來的哦!”隨手指了指自己眼底的黑眼圈,像是證明什麼,又像是邀功似的。
這人能想出什麼好法子?
我也沒多少指望,只是配合著詢問:“是什麼妙計?”
他眨了眨眼睛,笑嘻嘻地說:“那就是——”昂首挺胸,拍著胸脯作得意狀:
“跟舅舅私奔到金陵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