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要醉倒了。
而讓他看不懂的是,原本樂呵呵的人,怎麼突然就傷感了起來。
是哪裡讓她不順心了嗎?
他迅速覆盤了一下方才只在一炷香功夫內發生的事。
好像就是從那句“新年快樂”開始。
她說她的家鄉?
據他所知,許雙柳的母親是幽州戶縣人,許昊志跟她母親是鄰村,都是一個地方的。
而不巧,自己帶兵時就有人是那裡的,看起來跟京城人說話用詞沒什麼大不同。
那麼柳兒說的家鄉是哪裡?
許雙柳連幹了三杯酒下肚便有些醉了,她一把拂開秦相離的手道:“那怎麼行,今天可是過年啊,要一醉方休才是。”
說罷,便又喝了一杯。
這一杯下去就徹底迷糊,她看著眼前的歌舞只覺得跳的自己眼花繚亂,唱曲的歌姬到底是兩個還是三個?
那個彈琵琶的怎麼忽然變出了好幾個人。
她甩了甩頭,眼神終於聚焦看清了。
秦相離溫聲道:“柳兒,你醉了。”
許雙柳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,“是有點醉,都怪這些歌舞太難懂了,咿咿呀呀的我都聽不懂唱的什麼,就只能喝酒了。”
秦相離剛想下旨讓歌舞退下去,換些其他的上來,卻又聽她道:“哪有春晚好看,聽聽相聲看看小品,一家人圍在一起支幾桌麻將,那才叫過年呢。”
秦相離眼中精光一閃,不動聲色的哄道:“哦?許府都是這麼過年的嗎?”
許雙柳“嗐”了一聲,嘟嘟囔囔道:“許府?許府人哪能跟我們那裡比,不是一個維度。”
她單手支著下巴,眼神迷茫的看著花園裡正在表演飛天的舞姬,忽然像炸了屍般問道:“現在幾時了?”
“丑時。”
許雙柳騰地一下站起來,“那馬上要過零點了,快快,準備煙花。”
秦相離一愣:“煙花要在晚宴尾聲才放,怎麼柳兒現在就想看嗎?”
許雙柳腳下不穩,踉踉蹌蹌的扶著桌子道:“怎麼能在尾聲?現在……嗝,現在就要放啊,不然錯過了吉時。”
秦相離趕緊扶好她,哄道:“好好,你說什麼時候放就什麼時候放,你先坐好,當心摔著。”
說著,便給太監使了個眼色。
太監領會趕緊跑了下去。反正今天不按規矩辦的事太多了,也不差這一件。
誰讓攝政王寵妻如命呢。
須臾,沖天的煙花絢爛的綻放在天空,猶如黑幕中最璀璨的星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