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雙柳挑了挑眉道:“那他來這可謂是破釜沉舟了。”
家裡唯一的指望,撇家舍業的來鏢局,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啊。
“那他家裡怎麼辦?”
齊禹一愣,慚愧的道:“小人失職,沒過問他的家事。”
許雙柳拍了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:“這不怪你,回頭你拿些銀子給他,就說是預支的月錢,讓他託人帶回家去吧,他這麼一走,病母和幼弟還不知道會怎麼樣,有錢傍身他也放心些。”
齊禹大為動容,心悅誠服的給許雙柳深深鞠了一躬,“小人替陸震海謝您厚恩。”
許雙柳擺了擺手,漫不經心的道:“這沒什麼,李逢春呢?他又是什麼情況?”
齊禹調整了一下狀態,道:“這個李逢春就複雜多了,他家原本是城郊的大戶,負責收農民的糧食交公,但他爹是個賭鬼,把老一輩留下的家底都輸光了,母親也跟人跑了。”
“只剩一個妹妹,還被他爹賣了出去,至今沒有下落。”
“李逢春便孤零零的長大,他長於市井,街面上什麼活都做過,是個沒規矩也教訓不出調理來的無賴,小人聽人說,他還因為打架被官府抓過,可見此人心術不正。”
許雙柳點了點頭,隨即道:“倒是個複雜的人。”
齊禹欲言又止的道:“小人方才聽說東家讓他做組長,是不是……再考慮考慮?”
許雙柳哼笑道: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,先觀察一陣吧,若他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便直接趕出去就是了。”
瞭解完兩個人的資料,許雙柳心裡大概有了底。
剛要出門看看他們站的怎麼樣了,只聽天上突然一道大雷,隨即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飄了過來。
只在幾個瞬息間,便下起瓢潑大雨。
虞兒掀開簾子走了進來,“王妃還是別出去了,現在雨下的正大,出去當心著涼。”
許雙柳走到窗邊,順著窗子看校場,只見人群裡已經有人心浮氣躁了,左右亂看的向動又不敢動。
而陸震海頂著暴雨站的筆直,就連李逢春也一動未動。
虞兒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,有些不忍的道:“王妃,是不是讓他們先回來,等雨停了再繼續訓?”
許雙柳淡淡的道:“回來做什麼?就是要讓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下堅持。”
畢竟走鏢的時候老天爺才不會管你是不是在荒郊野外,颳風下雪全憑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