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天色暗下來,御書房的眾人才離開,除了其中的人,無人知曉談論了什麼。
其中的人也無法預知這場對話會讓未來如何走勢,因為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摸清皇上的態度。
說他不信他從頭到尾聽了五公主和六皇子的話,說他聽進去了吧,又始終淡淡的,連一句責怪的話都沒說。
君心難測啊。
使臣大比的時間越來越近,場地佈置、流程、人員安排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。
太尉大人敲開安折夕的門,她昨天才回到禾林練兵營,而大比只在兩天後。
“太尉大人,有事?”
太尉掩下眼底的憂色,不僅擔憂安折夕只看了兩天書,是否能取得好成績,有時候太重的期待不一定是好事,同樣擔憂外面愈演愈烈的謠言。
關於安府,關於安折夕的傾向,關於她的立場。
有時候謠言聽多了,心裡不屑也信了三分。
太尉大人無比清晰地體會到了那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,他輕咳一聲,“很抱歉,之前跟你說的獸火出現了些挫折,可能拿不到了。”
他說的委婉,其實已經花落別家了。
原本已經和擁有六重境紫焰琉火獸的商戶談好,價格超出市價兩成,對方交易意願十分強烈,已經在往皇城改,在昨天突然改口,談判的人仍未放棄,卻被告知獸火已經賣給了其他人。
這個當口,沒人敢招惹安折夕,唯恐惹火上身。
沒人想到一個謠言能傳播成這樣。
“沒關係。”安折夕擺擺手。
青霧化火確實很耗費青霧之力,但一場煉丹還是能應付下來的,若是之後仍對煉丹有興趣,她會自己找尋火焰。
她慵懶地坐在桌子旁,手指漫不經心地翻著書頁,自由散漫,看得太尉心口的石頭鬆了點,把原本寬慰的話嚥下,“盡力而為即可。”
使臣大比的場地定在了皇城中央偏北的山臨澗,佔地近千平,小山上的瀑布飛流直下,氤氳出的水氣朦朧舒爽。
巨大的觀看席座無虛席,鍾離司寇的使臣團坐在擂臺兩邊,有的閉目養神,有的幾聲交談,接受著四面八方目光的洗禮。
這是司寇的主場,自然還是談論司寇使臣團的人更多。
“哇,終於到今天了,我期待了好久!”
“能見到這種天才的機會不多,兩邊使臣團的年齡看起來沒差太多誒。”
雖然不限制年齡,但年紀稍大的也不好參與,百歲以上的自動放棄,看起來都是青年模樣。
“那個黑衣的姑娘就是安折夕?嘖,近來可全都是她的傳言。”
黑衣的人身骨纖細,頸間的鎖骨形狀漂亮,肌膚極白,巴掌大的臉上毫無表情,絲毫不在意這事關兩朝的大事。
即使這大事跟她有直接關係。
“心虛了吧,都不敢看咱們,肯定在想一會兒輸了要用什麼託詞。”
“都說是傳言,但空穴不來風,她那個妹妹看著就不是好人,她也未必一心為司寇著想。”
“聽說宮裡都因為她議事好幾次了,她自己卻從未表態,不得不讓人深思啊。”
“等著看大比結果不就行了,她要有心鍾離,肯定會輸了比試當投名狀的!”
“但是比試本就有輸有贏啊,安折夕還那麼年輕,比試輸給年長的人也不奇怪啊。”
“沒想到還有人為她說話啊,你不會也想當賣國賊吧?”
聽著熱火朝天的談論,烏泛勾了勾嘴角,看著安折夕好像毫不在意的樣子,他故意往前湊了湊,“你也別難過,風向這種東西誰也把控不好,皇上相信你就行了。”
呵,皇上能相信她才怪呢。
拿著皇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