措,偌大的將軍府竟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,晚雲是她的血親,也瞭解蘇府的境況,或許只有她才能體會她的無助和傷心。
姐妹兩個在巨大的家中變故前,又忘記了那些小情小愛,開始團結起來,互相安慰和理解著對方。
甚至回蘇家赴宴那日,蘇梅蘭都沒有和周穆同乘,而是選擇和晚雲坐一輛馬車,她實在太需要別人的撫慰和陪伴,而這些周穆是斷不會給她的。
讓晚雲吃驚的是,蘇府裡沒有想象的那般死氣沉沉,反而姨夫和兩個表哥都躊躇滿志,顯得興奮異常。
姨夫當然是自信滿滿,要靠著滿腹經綸、鬼才雄辯去說服北夷和談。而兩個表哥則一心盼望著,能把北夷打得落花流水、割地求饒,如此他們才可建功立業,光耀門楣。
男人們總是帶著滿腔熱血和家國理想,妄想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來。可女人們卻只盼望著,他們能身體無虞,安於家宅。
在蘇府,晚雲不僅見到了父親母親,還見到了宋朝雨。
那時她剛從姨母房裡出來,心情有些壓抑,便獨自去廊亭邊坐著透氣。正巧母親帶著宋朝雨,正往姨母那邊去,三人在廊道里正面相迎。
宋朝雨的眼睛裡,已沒有了原先那股驕橫,她臉色蒼白,神情漠然,卑微地勾著身子,始終垂喪著腦袋。
晚雲看向她平坦的肚子,不禁吃了一驚:“你的孩子呢?”
宋朝雨眼眶發紅,沒有答話,宋夫人嘆氣道:“前幾日已經生了,被世子氣得早產了。那孩子在肚子裡才待了七個月,出生的時候臉色發青,哭聲都沒有,也不知能不能活下來。”
晚雲更加震驚了,看向宋朝雨:“你還在月子裡,怎麼就出來走動了?”
宋夫人還沒開口,宋朝雨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:“還不是父親逼著我來的,誰願意來參加這勞什子的家宴,我身子正難受著,心裡也委屈至極。可父親一句關心問候都沒有,只嫌我沒出息,被世子趕出了王府。”
晚雲道:“世子並非良人,那雍王府也不是安身立命之地,離開也好。父親一向趨炎附勢,講究面子,如此氣惱也是意料之中,等他順過這口氣便好了,他素來喜歡你,想必也不會介意你回家中長住。”
晚雲本想寬慰幾句,可宋朝雨卻並不領情,她雙眼通紅,恨不得把晚雲碎屍萬段。
“宋晚雲,你還有臉說,我有今日都是拜你所賜。你現在嫁得高門大戶,就裝出一副仁慈的嘴臉,來說教我。呸!我不稀罕你的同情,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,我不想看見你。”
晚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回道: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。我是太給你臉了,竟然還對你心存歉意,現在看來,我下手還是不夠狠,居然讓你有後路可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