簪,竟然是周穆親手打磨,送給晚雲的定情之物。
當初周穆出征前,許下不會和離的承諾,還從她屋裡取走那隻簪子,她將死的心又升起一絲希望,一心盼著他早日歸來,他們能重新開始。
現在想來,她覺得自己像個天大的笑話,他們二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,她卻一直被矇在鼓裡。
她竟然還苦苦地與晚雲爭孩子,想給周穆留個後,還打算為他一生守寡。
為什麼他看不到她的忠貞和痴心,偏要把心思花在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身上?
哪怕周穆此時在她心裡已是個死人,可嫉妒的怒火仍是止不住地往外冒,從前意圖傷害晚雲的歉疚之意,此刻蕩然無存,這兩年來晚雲的辛苦付出,在她看來也不值一提。
沒有什麼比得過她這些年的心酸委屈。
蘇梅蘭把信和簪子放回原處,若無其事地走出房間,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這些東西,甚至還多次勸兩位母親,主動與晚雲握手言和。她們都只看到蘇梅蘭的善良和隱忍,卻不知她平靜的表象下,那顆蠢蠢欲動的報復之心。
周念過完生辰第二日,晚雲便迫不及待地催促林夕兌現諾言,帶他們母子出府遊玩,今日周念一歲零一天,晚雲希望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,讓周念見識到外面的人情風貌,天地萬物。
簡單用過早膳後,林夕一手抱著周念,一手牽著晚雲,悠然自得地走出林府,他心裡滿滿的幸福感,好似已經提前過上了一家三口的小日子。
風清氣爽,雲淡天高,尋常閒來無事,攜妻兒出門同遊。
他們走入繁華的街市,給周念買了不少小玩意,晚雲挽著林夕手臂,不時拿手裡絨毛球去碰碰周唸的鼻子,他癢得搖頭晃腦,直把臉往林夕胸口埋去,口水蹭得他滿衣襟都是,兩人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路過一個鈴鐺攤子時,周念聽到那清脆悅耳的叮鈴聲,急得啊啊啊直叫,伸出小手便要去抓鈴鐺,晚雲忙按住他的手,輕聲哄道:“念兒乖,咱們已經採買許多玩物了,你來玩這個毛絨球好不好?”
周念抓起晚雲遞過去的小球,一把往地上扔去。
林夕呵呵笑了兩下,碰碰周唸的額頭:“好好好,爹爹給你買,我們念兒想要什麼,爹爹都買來送給你,好不好?”
看著兩人興高采烈地去攤位上選鈴鐺,晚雲無奈地撇撇嘴,轉身去尋地上的毛絨球。
她微微側頭,視線掃過密密麻麻的人群,目光突然在一個人身上定住了。
縱使萬千人海里,他著裝普通,還戴著面具,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