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胡亂把屍首丟出去掩埋,必得請示大少爺後,才好安排身後事。
陳泰知曉後,帶著王婉兒立即趕到老宅,他吩咐下去,任何人都不可再在晚雲面前提起此事,也不許拿喪葬一事去打擾她,他們夫妻二人自會全權處理妥當。
晚雲回到前院,終於遠離那邊的人聲鼎沸,耳朵裡也再聽不到那哀怨的哭聲,可她的心仍是無法平靜下來,幾乎所有人都跑去西苑湊熱鬧或幫忙,這前院裡又忽然冷清得讓人害怕。
從不信鬼神之說的晚雲,此時竟然也開始畏懼起來,總覺得宋朝雨的魂魄正在四處尋找她的蹤跡,要向她索命。
她身上一陣一陣發寒,抱著雙臂緊貼牆角,戰戰兢兢地跑進祠堂裡,只有看到外祖母和周硯的牌位時,她的心裡才稍稍覺得安穩些。
晚雲坐在墊子上,神情落寞,一邊輕聲和他們說話,一邊淚流不止,從未有過的孤獨感席捲而來,讓深夜裡的人特別想有個肩膀可以倚靠。
她推開門,坐到門前臺階上,抬頭望向幽深黑暗的遠方,夜裡連那兩棵柏樹都看不見了,她只能對著墳墓大致所在的方向自言自語。
“要是你還在,指不定會怎麼罵我吧?”
“宋晚雲,你就是一頭笨豬,她差點害死你,若不是我拼盡全力救你,你早就去閻羅殿報道了,或者像宋朝雨一樣,生不如死地活著,哪會有今天的好日子。你同情她,她可不會同情你。”
“如果今日死的是你,宋家那三口人不知道會笑成什麼樣子呢,哪像你這麼膽慫?怕的要死,還躲在祠堂求庇護,真是丟人現眼。”
晚雲口中喃喃唸叨著,只覺得眼皮子越來越沉重,她趴在自己雙膝上,淺淺閉上眼睛,正想眯一會兒,忽然感覺有人往自己肩上披了一件溫暖的大氅,她沒有睜開眼,心裡想著,不是於嬤嬤就是她叫來的哪個丫鬟,怕自己夜裡受涼才眼巴巴地讓人送氅衣過來。
她一側頭,輕輕靠過去,倒在那人肩頭,轉眼間便沉沉睡去。
當晚雲醒來時,天色已經微亮,雖然在院子裡坐著睡了幾個時辰,可她身上卻無比暖和,旁邊的人不僅把她裹得嚴嚴實實,還緊緊將她抱在懷裡,連腦袋也用帽子蓋住,生怕她冷著似的。
晚雲打了一個哈欠,揉揉朦朧的睡眼,懶懶地抬頭望去,當看到周穆的臉時,她瞬間清醒過來,立馬鬆開纏在他腰間的雙臂,坐得直直的,不可思議地看著他。
“我......這是在做夢嗎?”
“看來你經常夢到我?”周穆伸出食指,在她下巴上輕輕一勾,嘴角掛著淡淡笑意。
晚雲咬唇不語,目光緩緩移向側旁,臉上不覺間飛起一抹紅暈。
周穆唇角輕勾,一把挽住晚雲的腰,將人拉到懷裡來,俯身親了下去。
他的吻,宛如疾風驟雨,熱烈又狂妄,晚雲毫無招架之力,連睜眼看他一下都不敢,她呼吸微顫,整個人綿軟地倒在他臂彎裡,任由他的氣息一次又一次地在她唇間洶湧起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