們之間肯定有誤會,犯人死前還有申辯的機會呢,你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就出手吧?你先放開我,聽我給你解釋呀!”
林夕又一拳打在齊耶達下頜上,他瞬間滿口鮮血直往外冒,再也說不出話來。
“攻下通和關後,下令屠城的人,是你吧?”林夕終於開口說話。
齊耶達忍著痛,張開血盆大口,含糊道:“那也是為了不讓訊息洩露出去,若咱們的行蹤被鄴朝皇帝知曉了,只怕還不等我去攻城,他便先帶人來滅了我。這是不得已而為之。”
“可你屠了城,訊息不還是洩露出去了?京城也遲遲未攻下,要你這樣的廢物有何用?”
齊耶達啞口無言。
齊顏可汗看不下去了,實在是心疼兒子,急忙回道:“齊耶達確實有錯在先,可事已至此,你就是殺了他,也於事無補。不如讓他將功補過,此次攻打京城還是讓他打頭陣,若他仍破不了城,無需你動手,我自會嚴厲處置。”
林夕放了手,起身坐到桌旁,拿起一塊帕子纏在烏青的指節上。
“要麼聽我的指令,要麼這仗你們自己去打,從此成敗與我無關。”他取出懷裡的兵符,丟到齊耶達眼前。
齊耶達坐起來,拾起兵符,轉頭啐了一口血,才喃喃回道:“倒也不必再勞你費心!京城的駐軍還不到兩萬,咱們可是有十幾萬大軍,明日我便可攻下城池,迎父汗入宮做皇帝。”
“然後呢?”林夕輕蔑地哼笑一聲,“半月後,周穆率軍回援,再把你們趕出京城,重新迎回鄴朝國君?”
齊顏可汗和齊耶達雙雙愣住。
是啊,他們只想著佔領京城,劃地而治,守著這方寸的疆土做國君,可從沒想過那戰無不勝的周穆,可能會再把京城奪回去。
攻城容易,守城難!
對於在草原上牧馬放羊,一向生活簡單的父子倆來說,要想明白這些道理,更是難上加難。
“那我們到底該如何做?”他們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。
林夕不急不緩,喝了口茶,才悠悠答道:“兵分兩路。”
“齊耶達率領手下的三萬人,繼續攻打京城,直到城破為止,其間不會給你增派兵力,糧草也需你自己想辦法。”
“父汗帶領其餘部隊,奔赴景明山莊,與鄴朝國君正面迎戰。他們有五萬人,而我們有十萬,雖說北夷勝券在握,但我並不打算拼盡人力和財力,與他做生死角逐。”
“我的最終目的,是將鄴朝國君趕至清羅江以南,咱們劃江而治。南邊疆土歸鄴朝,清羅江以北,包括澹州、京城乃至北疆的土地歸北夷。”
“周穆再厲害,他也是鄴朝的臣子,只要鄴朝國君渡江南下,在南邊重新建都立朝,他必然只有追隨而去。”
“清羅江便是最好的保護屏障,從此江南江北,兩國各自為政,誰也威脅不了誰。”
兩人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,心中暗暗感嘆,原來林夕才是野心最大的那個人,他要的可不是一座城池,而是鄴朝的半邊江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