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顏可汗冷著臉提前離開,宴席不歡而散。
有些侍衛喝得酩酊大醉,倒在桌席上人事不醒,林夕只好就近安排宮苑,供使團的人夜裡休息。
晚雲一個人氣呼呼地回到景馨苑,剛踏進房門,就見屋子裡幾個人齊刷刷地望過來,連兩個孩子也還沒入睡,在她房間裡跑來跑去嬉戲打鬧。
“見到武大人了嗎?他怎麼說?”何淼急忙問道。
晚雲耷拉著腦袋,在桌旁坐下,看著他們期盼的眼神,心裡滿是愧疚:“密道之事已被林夕聽去,那條路行不通了。”
蘇梅蘭道:“你們太異想天開了,密道出逃本就不靠譜,武陽他們都生活在監視下自身難保,怎麼帶咱們逃出去?我看還是等和談吧,那何尚書從前與我父親有些來往,我看他倒是個穩妥的人,學富五車、才高八斗,說起話來口若懸河,和北夷人談判不在話下。”
晚雲斜眼瞥向蘇梅蘭:“他學富五車、才高八斗?可我覺著他是滿肚子的學問都餵了狗,只會見人說人話,見鬼說鬼話,見了刀劍棍棒,嚇得連嘴都不敢張。這種色厲內荏的人,也不知是怎麼當上主使的!”
蘇梅蘭一臉不服氣,拍著桌子說道:“你嘴巴會說又立場堅定,齊顏可汗和林夕都被你哄得團團轉,那你怎麼不去和他們談?讓他們父子倆發發善心,放我們回家。”
晚雲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正欲給她兇回去,卻被蘇慕雲制止了:“行了兩位妹妹,你們倆別在這兒大呼小叫的,咱們現在應是要一致對外,可別先自己人鬧起內訌來了。我們幾個人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,何必吵來吵去的,傷了彼此感情。”
聽到蘇慕雲如此說,晚雲趕緊收回嘴邊的話,乖乖地坐好,不再言語。蘇梅蘭雖看不慣晚雲,卻也和她一樣,對蘇慕雲言聽計從,打心眼裡敬重這個溫婉識大體的女子。
屋內突然安靜下來,只剩兩個年少無知的孩子還在咯咯直笑,圍坐在桌邊的六人,個個面色凝重,心中愁腸百結。
密道位置已經洩露,和談希望更加渺茫,他們似乎又陷入了死衚衕。
伴隨著“吱呀”一聲,臥房的門突然被推開,寒風直往裡灌,讓屋裡幾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。
晚雲抬眼望去,只見林夕懷裡抱著他的大氅,凍得鼻子眼睛通紅,一邊低頭哈著氣,一邊用腳把門踢上。
回身看到屋內烏泱泱一大堆人時,他怔了一下,什麼都沒問,徑直走向晚雲。
“時辰不早了,咱們別在這兒閒聊了,各自回屋歇著吧。”蘇慕雲朝他們使使眼色,示意大家離開。
“等等,何淼留下。”林夕說道,“我有事需詢問你。”
片刻之間,屋子裡便只剩下三人,林夕這才小心翼翼地把懷裡大氅放在桌上,他輕輕牽開四角,把裡面的東西露出來,問道:“這花對晚雲的病情,還有用處嗎?”
晚雲和何淼同時看向桌上,三株紫雲仙的盆體已碎裂,根莖和土球卻很完整,花瓣雖稍稍有些萎靡,可也一片未落,一看便知,是剛扔地上就被人撿拾回來的。
何淼仔細察看後,回道:“這花確是紫雲仙,我曾在醫術上見過。據說此花具有修復心肺功能的奇效,所以能解百毒。晚雲的毒雖然已解,可她受損的肺腑一直未曾恢復,總是感到胸悶氣短。不管有用沒用,我倒覺得可以先試一試,以根莖汁液入藥,服用一段時日,再觀察恢復情況。”
林夕聽後,掩飾不住眼裡的欣喜神色,忙把大氅包起來,仔細交到何淼手裡,囑託他一定悉心照管好這幾株紫雲仙,並請他明日就把湯藥備好,給晚雲用上。
當林夕把何淼送出門,又回到晚雲身邊來,挨著她坐下時,兩個人都忽然沉默下來,幾次看向對方卻欲言又止。
晚雲一想到他